月光淌过藏书楼的飞檐,在朱漆大门上投下斑驳暗影,檐角铜铃被晚风拂动,叮咚声里还裹着蛊虫死后的淡淡腥气。
林星回刚把三清戟往廊柱上一靠,银流苏就顺着落月剑穗滑下来,在青石板上扫出细碎声响。
他摸出腰间葫芦灌了口酒,酒液混着苏月药囊的苦香咽下,眉头却依旧皱着:
“无量你个天尊!这破阵虽破,怎么还一股子邪味儿?”
萧月落正用软剑挑开地上的蛊虫残壳,红衣下摆沾着几点黑色蛊膏,闻言回头瞪他:
“还不是你刚才一戟砸得太狠,把毡布下的蛊巢震碎了。”
她指尖刚触到一块暗红色膏渍,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这蛊膏渗进木头里了,得赶紧处理掉,不然还会生虫。”
“姑奶奶别慌!”
沈富贵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鎏金小盒,打开时里面躺着几片银箔。
“我爹说这玩意儿能吸蛊毒,一片值十两银子呢!”
他正要往柱子上贴,般若突然上前一步,禅杖往地上一顿:
“施主且慢,此毒需佛法净化,银箔只能治标。”
话音未落,他双手合十念起经文,金刚莲花杖上的莲花纹竟透出微光,那些渗在木纹里的蛊膏像是遇到克星,滋滋冒起白烟。
林星回看得眼睛亮,伸手拍了拍般若的肩膀:
“可以啊小师父!道爷这队伍正缺你这样的‘移动净化器’!”
般若被他拍得一个趔趄,连忙扶住禅杖,脸涨得通红:
“施主过誉了,这是小僧该做的罪过罪过,差点摔了法器。”
苏月这时正给林惊鸿包扎胸口的划伤,翠色袖管滑落露出纤细手腕,她抬头看向般若,眼底带着温柔笑意:
“小师父刚才破阵时好险,额角都擦破了。”
说着从药箱里取出一小罐药膏。
“这是药王谷的玉肌膏,治外伤很管用,你试试?”
般若连忙合十道谢,接过药膏时指尖都在抖,连声道:
“多谢施主,小僧自己来就好,不敢劳烦。”
叶凌霄靠在书架旁擦拭星河长明剑,剑身上的星辰碎片在月光下流转,闻言嗤笑一声:
“小师父也太拘谨了,以后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他突然剑尖一挑,将一块芙蓉糕挑到般若面前。
“尝尝这个,沈胖子藏的好东西,甜而不腻。”
般若犹豫着接过,小心翼翼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起来,像受惊的小鹿:
“好吃!多谢施主不过出家人不宜多食甜食。”
“吃都吃了还说这些!”
沈富贵凑过来,拍着肚子叹气。
“刚才吓得我芙蓉糕撒了一地,还好剩了几块。”
“对了小师父,你以后的斋饭包在我身上,素斋荤斋随便点,我最不缺钱!”
林星回立刻接话:
“无量你个天尊!沈胖子总算说了句人话。”
“道爷可告诉你,小师父是菩提禅院的宝贝,要是亏待了,了尘大师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萧月落笑着把最后一块芙蓉糕塞进般若手里,指尖划过他沾着泥点的袈裟:
“别听他们胡扯,我们这队人虽说吵了点,但都不是坏人。”
“对了,你师父让你来,除了送护心菩提子,还有别的嘱咐吗?”
般若闻言立刻从袈裟里摸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后露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了尘大师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