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山的晨霜还凝在药圃的篱笆上,林星回已把落月剑用粗布裹好,塞进了尘大师的药箱底层。
布老虎被他系在腰带上,尾巴随着动作扫过衣襟,清虚子递来的青布头巾遮住了他的眉眼,倒真像个跟着游方僧学医的小徒弟。
“把这个戴上。”
清虚子从袖中摸出枚青铜花钱,钱面上刻着北斗七星,边缘绕着细密的雷纹。
“这是道教‘本命星官钱’,按你生辰铸的,能挡些邪祟。”
他指尖摩挲着钱孔。
“银匠铺在城南老槐树旁,门上挂着‘李记银作’的木牌,若见不到人,就摸门后第三块砖。”
“金沙帮的人该留了后手。”
星回把花钱系在脖子上,与月纹玉坠贴在一起,冰凉的铜面蹭得胸口痒:
“道长放心,道爷准能把剑穗的秘密揪出来!”
他刚要迈步,清虚子又塞来个油纸包,里面是用油纸层层裹住的蜜饯。
“练丹功耗心神,饿了就吃两颗。”
下山的石板路覆着薄霜,了尘大师的袈裟扫过草叶,留下一串湿痕。
星回攥着药箱的提手,丹田暖气顺着任脉缓缓流转。
昨夜竟在睡梦中打通了膻中穴,此刻气息游走得愈顺畅,连脚步都轻了几分。
“大师,这剑穗真能藏布防图?”
他忍不住摸出剑穗,银珠在晨光中闪着冷光。
了尘突然驻足,指尖挑起剑穗的流苏:
“你看这十二颗银珠,不是寻常银料。”
他用指甲刮下一点银屑,在掌心捻了捻。
“是‘错金银’工艺嵌进去的,里面混了朱砂和雄黄,与道教花钱的铸法如出一辙。”
话音刚落,钱袋里的本命星官钱突然烫,与剑穗的银珠相互吸引,出细碎的嗡鸣。
“无量你个天尊,这是咋回事?”
星回惊得后退半步,药箱撞在树干上,出闷响。
了尘却眼神一凝,指着银珠间的绳结:
“这是关家独有的‘星纹结’,每七扣对应一宿,十二颗银珠刚好合着地支方位。”
“当年我在云游时见过关家典籍,说他们的信物都藏着‘天地编码’。”
进城时已近正午。
街道上却冷冷清清,偶有行人走过也是缩着脖子快步疾行,墙根下还留着未扫尽的黑灰。
那是东厂缇骑烧杀后留下的痕迹。
星回跟着了尘绕进小巷,老槐树的枝桠光秃秃的,“李记银作”的木牌斜挂在门上,漆皮剥落了大半。
“有人吗?”
星回轻叩门板,里面毫无声响。
他按清虚子的话摸向门后,指尖果然触到砖块的缝隙,用力一抠,竟掏出个油布包。
刚要打开,身后突然传来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三个穿皂衫、戴尖帽的汉子堵在巷口,白皮靴上还沾着血迹,正是东厂缇骑的装束。
“林小崽子,倒会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