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诡·人皮嫁衣
沈砚书吓得双眼紧闭,扯着嗓子嚷道,“陆大侠,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是狗。”
“你是应天府第一,天下第一。”
“那袍子丶袍子没割断啊。”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耳边只听“啪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钢刀落地的声音。
他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只见那持刀家丁正捂着手腕痛呼,地上除了钢刀,还有一只碎裂的白瓷茶盏。
沈砚书心头一热,立刻擡头向窗口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然而,窗口的陆昭依旧维持着倚窗的姿势,甚至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只新的茶杯,正慢条斯理地吹着热气,仿佛刚才掷出茶盏只是随手为之,
“我的话还没说完,谁给你们的胆子动手的。”清冷的声音透着刺骨寒。
几个家丁身形一凝。
陆昭垂眸,对上沈砚书困惑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谁让你认错了?”
青色身影如夜鹞般掠下,衣袂翻飞间已稳稳落在沈砚书面前。
玄铁剑鞘带着凛冽寒意,挑起他的下颌。
沈砚书被他问得一怔,喉结在剑鞘压迫下轻轻滚动,“那你……想要什麽?”
陆昭嗓音平静收敛,似有咂摸深意,“求我。”
闻言,沈砚书紧绷的肩膀顿时松懈下来,他原以为会是什麽难以承受的代价。
“就这麽简单?”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给陆昭反悔的机会,沈砚书清朗的声线里带上自己都没察觉的软意,
“陆知微……陆哥哥……陆大侠……你大人有大量,帮帮我这回好不好?”
那尾音像沾了蜜,打着颤儿往人心里钻。
陆昭眸光一暗。
“不够。”陆昭垂眸看着他,声音低沉。
阴影笼罩下来,巷口逼仄的光线在他身後晕开模糊的光晕,反而让那双眼睛显得愈发深邃。
“你还没明白。”陆昭俯身逼近,“轻飘飘几句话,配不上你闯的祸。”
暗红在陆昭瞳仁深处流转,他指尖轻轻摩挲剑鞘,
“我要的……是你最珍贵东西。”
沈砚书愈加疑惑,左思右想,自己除了一条命和这身官服,实在没什麽称得上“珍贵”的东西。
沈砚书心里便固执地以为,陆昭反悔了,还想要这个腰牌回到应天府,还在乎他这个兄弟。
为兄弟,两肋插刀,没什麽不可以。
陆昭想找个台阶下嘛!他懂的。
眼下性命攸关,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沈砚书当即拍着胸膛,脱口而出,“成!只要我有的,你尽管拿去。”
话音未落,他便觉下颌处的剑鞘微微一沉。
陆昭眼底那抹暗红倏地浓重了几分,“话既出口,可就没有反悔的馀地了。”
那名家丁见两人竟在刀剑环伺下旁若无人地交谈,顿时感到被轻视的羞辱,怒喝一声,“看不起我们兄弟,上,把他俩都砍了。”
刀风凌厉,挥刀便向沈砚书砍来。
沈砚书瞳孔骤缩,“小心——!”
却见陆昭头也未回,左手倏地揽住沈砚书的腰际,将人往自己身侧一带,轻巧地旋了半圈,正好让那凌厉的刀锋擦着沈砚书的衣袖落空。
与此同时,陆昭反手一挥,玄铁剑鞘如黑龙摆尾,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击在家丁腕骨上。
“咔嚓”一声脆响,钢刀应声落地,家丁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倒地。
陆昭这才缓缓转身,目光冷冽地扫过剩馀几名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