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却直直看向爱,因为这里只有爱和它能力相近:“刚刚攻击,这里的程序短暂崩溃一会儿,我把我的能力放进保障系统一部分,误导它控制住小草。”
在听到“我的能力放进保障系统”时,爱的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仿佛幼虫呢喃的声音又开始充斥爱的脑海:“被拿去补全……”
爱一拍脑门,现在不是出幻听的时候:“也就是保障系统在代打?那你那部分能力不会回来了吧。”
发条非常无所谓。它认为在这个时候,牺牲掉“链接”功能,骗来保障系统的帮助,是非常划算的事情。
“但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有这麽一个方法而已。”发条这样说。在发条牺牲一部分取得胜利的情况下,没必要爱再来一次。
何况欺骗太频繁,被保障系统发现了怎麽办。发条语气很兴奋,或许因为它终于开始研究保障系统,哪怕是在稍有不慎丢命的时刻。
看见如此属于发条的正常,爱确定它不是硬撑,终于同意兵分两路。
“要上了!”爱指挥道,手中的信号笔转换为红光,它终于要用自己的能力了。
黑丝绒张开翅膀,借用光路,为爱的能力投影创造条件。看来,爱是要召唤个大东西,可惜我完全想不到它会构造什麽。
镜子,数不清的镜子,眼熟的镜子。是那个可以托梦的哈哈镜。过去的爱没有记忆,显然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召唤出这面镜子,僵硬了一瞬。
黑丝绒和爱一直在一起,也没见过它很关注镜子这东西,靠近:“你真会用吗?”
“怎麽不会!改变计划,换光!”爱骤然大声,把战斗意识交给本能。
小草看见镜子,也愣住,显然不知道为什麽严肃的场合会冲出来这麽个玩意儿。我听见小草小声呢喃:“胡蜂?不对,不是这个样子……”
小草还是太见多识广,可惜这面镜子不属于任何活着的物种,算死虫才能看见的镜子。
又是一大串光敏癫痫般的射线频闪,这次还有了镜子,看得我都闭上了眼睛。等等,闭上眼睛?
我猛然睁开眼,又闭上,又睁开。不错的,我确实闭上眼睛了。但是,这不是我的“梦”吗?
头发拖动的声音居然在这混乱的时刻如此清晰。我放弃深思,反正我什麽都不能做,继续看吧。小草终于挪动了步伐。强者无惧一切,甚至眼部没有任何防御:“我还以为,是什麽了不得的杀招呢。”
这麽高频的闪光,小草的口气像看了一场灯光秀。小草很无奈,对着爱说:“我还以为,你是和我年轻那会儿一样的虫。”
爱让镜子高频旋转起来,总觉得好像少了很关键的一步。不过隐隐的缺失不妨碍它反驳:“幸好不和你一样。”
光更晃眼了,仿佛凭空造了一个太阳。但身处中心的小草无奈看着爱,仿佛它俩是小公园里久别重逢的旧识:
“很熟悉的光啊。我给你说过吧,我来自的星球,到处都是矽基。”小草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你在那里失去了很重要的虫,不是麽?”
黑丝绒迅速加强光照,因为爱真的迟疑了。小草不知什麽时候,把爱调查得清清楚楚。它熟练拿出白杏,刺痛爱的内心。
“我说这个也没用,毕竟我抛下了我的部族,因为它们太弱又无趣,我没有留下的必要。但是我必须告诉你——”
“宇宙镭射灯,真的很亮眼哦。”
所以小草一点也不在乎刺眼的光线。那颗废星最後死亡发出的射线,伴随矽基的折射,远超现在。和那样的爆发比起来,现在晃眼的光线也不过是萤火之光罢了。
小草一合掌,它不打算玩弄猎物了。比现有更浓重的黑暗降临了。它精准吞噬了所有的光,然後四散到各处,封锁爱和黑丝绒的去路。
“我打通了!”白菜终于找到出口,真正的光源伴随风声穿过。
黑丝绒和爱携手逃离,但以前的出口越来越小,眼见着就要吞噬掉它们。这时候,不仅是骤然加大的风扰乱了黑暗的进程,还有再次爬来的神经。
黑暗拿这些神经没办法。爱很意外,因为之前无论什麽攻击,这些神经都极其容易碎裂。而不是现在,仅仅只是围成一个拱门,便叫黑暗不敢再进一步。
问题肯定在小草身上,但爱没办法仔细想了,甚至没有回头的时间。爱听到了身後的绳套声——卷心菜同款的能力,小草铁了心要留下它们。
爱和黑丝绒跨出黑暗的包围,但锁定目标的绳套也是。爱看着冲自己来的绳套,脸色煞白。黑丝绒用仅剩的能量切割,无法斩断,也无法扰乱它的追踪好。
就在这时,花飞扑,抓到了这个绳套,它的外骨骼都瞬间软了下去。这个绳套,显然还要吸收点能量,甚至更多。
虽然有仇,爱和黑丝绒还是去拉住花,不让它被拖走。同样拉住花的,还有那些被发条控制的神经。但面对这条目标明确的绳套,还是占了下风。
“没有,除非卷心菜来和它对拉,不过我会成两节的。”花看向爱,“我活不下去了,你吃掉我。”
黑丝绒面无表情:“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毕竟花一直表现的很可疑,被爱用火蛾恐吓後,就常亲近爱。
花无视吃醋的黑丝绒,看着放手的爱:“我不想活了,你快点。”
“为什麽。”这不是拉扯的时候,爱知道;但必须弄明白花转变的原因,爱也明白。
花的大半身子已经进去了,只能告诉爱:“死在这里,还要打工。”
不是给“眼睛”,就是给保障系统。于是爱更不明白了,被它吃了,不还是死掉麽。这时爱和黑丝绒不明真相,对视一下,确认花被烧傻了。
黑丝绒被这神叨叨的虫烦死了,虽然不知道按照花的状态,砍掉一半还能不能活。虫族剩一半都能恢复,仅限能量充足的时候,爱和黑丝绒都当过半半虫。反正无论如何,总比在这里听花犯病好。
于是,发条和白菜,看见只有上半部分的花时,露出了崩坏的表情。
“你们是带着干粮吗?”花真的还有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