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景台不仅能俯瞰游乐园,还可以环看整个单向山。这里似乎是永夜,才可以一直观赏整个单向山的灯光秀,和永远在燃放的烟花。
黑丝绒拿出爱的信号笔,扫描四周,确定没有摄像头了,立刻长按发出信号,同时把镜子放在一边。
下一刻,伴随信号笔“滴滴”声,爱从半空里落下,被黑丝绒稳稳接住。爱拍拍黑丝绒的肩,表示它坐稳了,现在准备好落地了。
“就一个大圆台啊,这里就是整个游乐园的最高点。”爱环看四周,觉得熟悉的山林环境没什麽吸引力。
如果不是小草,爱可能拽着黑丝绒去逛逛游乐园其他项目了。现在只能趴着看灯光秀和烟花。它们是有规律地循环播放,看几次就失去了兴致。
爱仰望天空,仰望地脖子都酸了,只能转头和黑丝绒说:“离开居然还有时间限制吗?”
合着不是在看烟花,都怪爱之前那句话误导人。这麽久两只虫手都没拉一下,我还以为虫子的浪漫细胞又不在线了。
黑丝绒说,可能没到时间。之前黑丝绒带着哈哈镜穿过游乐园,看见距离闭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那还是十多分钟,我们就可以离开了。”想到马上要到达“眼睛”,爱决定享受最後的轻松。
黑丝绒没有接爱的话,这让爱很疑惑。爱本想转头查看黑丝绒的情况,看清了身後的情况後,也跟着黑丝绒一起失语了。
熟悉的脸,毕竟大孔雀蛾一整个种族共用一个建模;不熟悉的翅膀,它完好连在主人的脊背上,优雅舒张开;还有熟悉又陌生的笑容。
爱艰难开口:“我不是……你不该在这里的……”
白杏看着爱:“因为你想见我啊。”那声音带着俏皮,消失在温柔的晚风里。
爱感觉到身边黑丝绒紧张起来,因为白杏的目光扫过来了。在意识到黑丝绒就是当初跑上树的臭小子,白杏眼角一抽。
白杏还是没想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爱和黑丝绒还是在一块了。但最终,白杏什麽也没对爱的选择提出什麽异议。
爱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和白杏对话,它甚至怀疑起,这是否是保障系统或者“眼睛”的把戏。
白杏靠近,弹了爱一个脑瓜崩:“该聪明时不聪明,希望眼光也别和我一样。都说了,是因为你啊。”
这下真是爱熟悉的感觉了,在我没看到的时间里,爱可能和白杏就这个相处模式。爱看着白杏,说很抱歉,没办法给白杏完全报仇了。
但是,爱的仇虫,貌似全死了吧?甚至连小草都死了。我猛然回想起,爱之前所说,还有一个落网之鱼。因为它老搞混黑丝绒的定位,我错误理解为黑丝绒。
白杏比我这个局外人知晓爱的心结,它看着已经长大的爱,说:“我一直在保护你啊,不要怪自己。”
伴随着白杏的话语,整片山林变为火海。这股火焰是金色的,比我所见过的任何火焰都要明亮,甚至给我这种没见识人类一种高能量感。
爱看见这股火焰,却明白了什麽,但什麽也不说。我终于看见虫族流眼泪了,可惜爱马上低下头,什麽也不愿意说,只默默擦眼泪。
黑丝绒立刻给扶住爱,然後听见白杏点名批评它,身体一僵:“我还是看不惯这臭小子,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死者不该是生者的阻碍。它不是早劝过你,不要钻牛角尖了吗?”
火星从白杏身後飞出,往高处汇聚。白杏看着依偎在一起的爱和黑丝绒,面上露出释然,或许它可以暂时放心了。
各虫有各命,爱已经长大了,有它自己的路要走,白杏已经没法替它遮风挡雨,也不能替它做任何决定了。
听到白杏的话,爱猛然擡头:“你不是我的阻碍,从来不是!”伴随爱的情绪,山火又往上蹿了一头,仿佛要燃尽整个夜空。
白杏看着爱,摇摇头,它知道爱其实很固执。这时候,白杏会顺着爱来:“那好吧,我原谅你了,本来也没怪过你。”
火焰真的燃烧了整个夜空,像烧毁一张纸那样轻松,露出背後一直窥探的“眼睛”。它从未移开关注这里的目光。
白杏却视眼睛为无物,像生前一样开导爱:“傻宝宝,安心了吧。明明你我的火焰,从来没有变成黑色过。”
爱又哭了,趴在黑丝绒怀里。作为好家长,在“眼睛”露出来时,白杏可不允许爱耽误时间,温柔的金色火焰包裹住爱和黑丝绒,将它们带往天际。
仇恨的火焰一直是黑色,那金色的火焰是?不等我想明白,白杏已经和山火一同消失在观景台。
又是保障系统的摄像头,爱哭完了记得帮我切掉。镜头给到刚认识的两红一白,它们待在酒馆屋顶上,仰着头看金色的火焰最後一个焰星消失。
大黑对抠包说:“走了,不用我们帮忙了。”
抠包已经和它老公顺着墙爬下去了,下面那萤火虫吵死了,准备去打它。听见大黑的话,笑大黑自己被烧还替别虫考虑。
“反正主动跑过来的不是我。”话是这麽说,大黑知道抠包能无视心理阴影,真是奇迹。
但要是一切都结束,可能大家都不用在这里“工作”了,真正回归能量循环。
大黑还没感慨多久,就听见抠包平板的声线:“它们把小草用哈哈镜带走了。”
“什麽?”大黑的声音惊悚到变形。那个害人精出去了?保障系统会不会把账全算它身上?
抠包的死鱼眼对上大黑惊恐的眼神,补充说,那个可以兑换的娃娃也给带出去了。毕竟爱和它能力差不多,带两个纪念品走轻轻松松。
大黑“咚”的一声,从屋顶上掉了下来,不省虫事。抠包转头和它老公吐槽,自己都没崩溃,大黑这单身虫是在表演什麽行为艺术。
这太有节目效果,以至于我笑的翻了个身。于是我也“咚”的一声,从床上掉下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