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它会藏在哪里。这台机器啓动更早。”
总不能是雌虫残骸凭空消失。爱翻阅了好几张科学家留下的线索,然後把它们丢在一边。它的动作十分粗鲁,看得我好一阵可惜:要是有这些笔记,人类会进一步了解其他文明。
爱说,它学会了。所以我眼睁睁看着爱,走到操作台前,略显生疏调试几下後,开始熟练切换机甲内的监控。
我看见幼崽期的爱能操作监控,有一种医学奇迹发生的震撼感。我宁愿相信,是爱的大脑连接了计算机,突然开窍了。
“你快去,这个看得懂,然後你就也会了。”爱催促黑丝绒。
咦?虫族的学习方式居然是这样进行的?看懂文字就能解读?还能学以致用?我的脑海里不自觉闪过军官一开始的话:
“它们的学习能力非常惊人,已经开始拟态人类了。”
还有爱与我对视一眼後,复眼立刻变为浅棕色的人类眼睛。
我是否被自己所欺骗?
爱和笨,其实一致不搭边,只是被保护的比较天真的毛毛虫而已。孩子看世界总是更单纯,而爱还是年纪轻轻就到处捕猎的虫族。如果它真是笨蛋,大概早就葬身虫口了。
很可惜,就算爱学会调整监控,画面中还是什麽也没有。就在爱抓耳挠腮时,一个破旧的休息室里,飘过一个白色的影子。
这个动静没有逃离爱和黑丝绒的复眼。爱立刻把监控切换至那个异常的休息室,但这一次监控转头的动静没有引起任何变化。爱立刻放大图像,看清了之前疏忽的黑暗,原来是通往未知的洞口。
黑丝绒把科学家的地图递给爱。这下不论是人,还是虫,都明白了。这个洞口,就是科学家描述中“掉下并误闯”的通道。
但这和爱要找的雌虫残骸没什麽关系。黑丝绒再次确认了,除了驾驶室,机甲内部没有别的地方有气味残留。
爱猜测,是不是那个晃晃悠悠的白影,吞噬了黑炭藏在这里的残骸。但这不符合原住民黑丝绒的认识。这片森林里,能走动的活物大多凶悍,连带着少数植物也嗜血。
白色影子被惊扰了,却不攻击,还生活在疑似矿洞的通道内。难道说,这不是碳基生物,是某种矽基生物?可要是矽基生物,就更没理由吃掉残骸了。
爱烦恼地一阵乱按,找不到残骸让它无比焦虑,试图通过快速切换监控找到更多异常。在爱愤愤砸中一个画着开盖垃圾桶的红色按钮後,驾驶室正中央落下了一个巨大的进风口。
好像明白,遗骸去哪里了。爱没有冒进按下“倒吸”键。它变回虫形,准备顺着进风口查看,然後被黑丝绒抱住尾端,扯了一下,没扯动。
爱的声音在进风口里闷闷的,还有回声:“黑丝绒,你在干嘛?”
爱的触角可以分泌丝线黏住铁壁,黑丝绒也没有特别用力,当然无法直接把爱摘下来。现在爱停止爬进通道的动作,黑丝绒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你先别进去,万一有危险,你不好退出去。”黑丝绒说话急促,想要打消爱的想法。
爱不理解,黑丝绒太大进不去,肯定只有它来了啊。爱很固执,黑丝绒更焦心了,劝说爱下来,它们去白影那里,说不定有新的发现。
“可是残骸的气息确实在这里。我闻到了,淡淡的陌生雌虫气息。”爱边说,边努力嗅嗅,确定自己所言非虚。
爱像黑丝绒保证,如果有不对,它马上把脚上的丝线收回去,“啪”一下掉出进风口。黑丝绒只要做好准备接住它就好了。
黑丝绒拗不过爱,干脆也固执抱住爱的尾端,不让它进去。两只虫陷入僵持之中。好一会儿,黑丝绒眼前出现一根结实的虫丝。毫无疑问,这是爱直接从自己丝囊里吐的。
这下黑丝绒不再坚持了。用于结茧的虫丝比爱随便分泌的丝线要结实的多。从爱的口器里伸出,也更能通过携带信息素,感受爱那边的情况。算是昆虫界的通讯设备了。
爱顺畅爬进进风口。这里没什麽灰尘,有重物拖曳痕迹,无不表明虫母残骸确实被吸附进来过。爱爬着爬着,忽然听见头上传来异响,立刻安静攀附在进风口内。
爱擡头,看清了之前一晃而过的白色影子。进风口的终点平台上,摇曳着像是斗篷一样的白色花朵。花朵里滴出让虫食指大动的蜜液,顺着合金壁流到爱身边。
爱瞬间收起自己触手上用于固定自身的丝线,快速向下方落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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