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彻骨的怒意瞬间从心底窜起,几乎要冻结他的血液。
他眼圈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的红,因为滔天的愤怒和对眼前之人无以复加的心疼。
德拉科死死地盯着那道伤口,看了许久,灰蓝色的眼底翻涌着晦涩难明的光,如同风暴前夕压抑的深海。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戾气和立刻去找乌姆里奇算账的冲动。
德拉科动作极轻地翻身下床,从自己床头柜一个上锁的抽屉里取出一小瓶昂贵的特效止血魔药,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将莹绿色的药粉均匀地撒在哈利的伤口上。
睡梦中的哈利似乎感觉到了外界的刺激,眉头无意识地蹙紧了一下,出一声极轻的呓语,但并未醒来。
然而,那些价值不菲的魔药落在伤口上,却如同清水滴在滚烫的石头上,只是让血珠的渗出稍微迟缓了微不足道的一瞬,便再无作用。
那恶毒的魔法顽强地抵抗着一切外来的治愈力量。
德拉科坐在床边,看着这一幕,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
他盯着哈利的伤口,沉默了良久,眼底的红晕未退,但那晦暗的光芒却逐渐沉淀为一种冰冷的决心。
最终,他轻轻拿起那块被揭下的仿皮肤布料,再次小心翼翼地、松松地将其贴回原处,掩盖住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只留下一丝小缝。
“傻瓜,”他极轻地低语,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沙哑和疼惜,“也不怕把伤口闷坏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躺下,动作轻柔地窝进哈利温暖踏实的怀抱里。
几乎是本能地,睡梦中的哈利自动收紧手臂,将他紧紧地拥住。
德拉科将头抵在哈利的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闭上眼睛,将所有翻腾的情绪都深深埋入心底。
这一次,他配合哈利的隐瞒,但绝不会有下一次。
……
让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是,第二天的早餐时分,一场新的风波借助《预言家日报》的翅膀,席卷了整个霍格沃茨礼堂。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丽塔·斯基特,这个如同嗅到腐肉气味的秃鹫般的女人,再次挥动了她那支充满毒液的羽毛笔。
她在精心炮制的最新专栏文章中,一改之前对福吉的冷嘲热讽,转而将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在了哈利·波特身上。
文章用词极尽夸张与煽动之能事,通篇充斥着“据悉”、“据可靠消息来源”、“无数霍格沃茨学子私下表示”这类模糊却引人遐想的字眼。
她绘声绘色地描写了“救世主哈利·波特在霍格沃茨魔法学院内拥有数量庞大的崇拜者和追随者”,甚至“引用”了某些学生对哈利的称呼——“驱散黑暗的英雄”、“希望的灯塔”。
笔锋一转,她又用一种故作中立、实则充满引导性的语气写道:
[……笔者不敢妄自揣测,这究竟是一场年轻人狂热的、个人英雄主义的极端崇拜,还是在当前严峻形势下,魔法部某些方面令人失望的无所作为下,民众自寻找的一种精神寄托?
但笔者不可否认,在神秘人归来的阴影笼罩魔法界的此刻,哈利·波特这位年轻的‘英雄’,他所象征的勇气与反抗,或许比魔法部本身更能让部分惶恐不安的心灵感到一丝虚幻的慰藉与安心。]
通篇报道,明褒暗贬,看似将哈利捧到了无比崇高的神坛之上,实则将他架在火上炙烤。
她巧妙地将哈利与魔法部对立起来,暗示哈利的声望是建立在魔法部的无能之上,其用心之险恶,昭然若揭。
这既是一个吸引眼球、制造话题的绝佳噱头,更是她祸水东引的毒计——将福吉和魔法部的注意力、以及随之而来的敌意,从她这个“失踪人口”身上,彻底转移到风头正劲的哈利·波特那里。
以福吉那狭隘多疑的性格,他必然会担心邓布利多是否想借助哈利“救世主”的声望,将他赶下台,取而代之。
果然,这篇报道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了冷水,瞬间引爆了整个魔法界的舆论。
无数被文章煽动、或是真心崇拜哈利的巫师,他们的信件如同嗅到花香的蜂群,源源不断地涌向霍格沃茨。
就在早餐进行到一半时,成百上千只猫头鹰如同一片巨大的、喧闹的乌云,呼啸着冲进了礼堂大厅。
它们盘旋着,鸣叫着,将无数信件、包裹如同雨点般抛洒下来,其中绝大部分,都精准地落向了斯莱特林长桌哈利·波特所在的位置。
各式各样的信封,上面写着狂热的赞美、诚挚的感谢或是单纯的好奇,瞬间将哈利面前的餐桌淹没,金色的盘子、银质的餐具都被埋在了下面。
这壮观而混乱的一幕,让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出更大的嗡嗡议论声。
也就在这时,教授席上,突然传来一道极其清脆、刺耳的玻璃碎裂声,仿佛是什么人失手捏碎了高脚杯的杯脚。
声音不大,却在瞬间的寂静中,清晰地传入了不少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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