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嚣张的话以苏厌浥口中说出,倒是让人有一种奇异的信服感。
桃夭咬紧口中腮肉,心中一番思量纠结过后,她还是决定赌上一把,只是她如今不能动,只能眼珠子看向两人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们,我要你们答应我,不要伤害我姐姐。”
听她提出如此要求,纪昭珩冷然开口:“是非如何,你说出真相,我自有裁断。”
见此,桃夭眼中是一抹恨意闪过,缓缓道:“你们知道花柳巷真正的用处是什么吗?那里不过是城主用来养妖的巢穴,而我们这些人,皆是他养来吸人精气的妖物!”
此言一出,纪昭珩与苏厌浥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诧异之色。
毕竟不久前他们还待在花柳巷,除了在这桃夭身上察觉到妖气了,别处,他们可是未曾现。
两人也不多言,只等她继续开口。
桃夭眼中满是悲凉,继续道:“爹娘早逝,我与姐姐自小相依为命,姐姐虚长我八旬,一直在护着我。
为了养活我,姐姐便卖身于城主府,本以为是入府为奴为婢,可未曾料到,城主府买来的婢女皆是调教过后,送入这花柳巷中。
那时我尚且年幼,姐姐为了我不被玷污,只能乖乖听话,她是最配合的教习的,也是学的最快的,不过两年,便练就了一身勾引男人的本事,又加之姐姐貌美,很快变成了环彩阁的头牌。
而她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更有价值,护住我罢了。
后来,管事答应姐姐,将来会留我在府中为婢,绝不会送我入那种地方,可她不知,她走后,我便成了她。
也是在这时我才知,原来姐姐他们所经受的训练不仅仅是勾引男人,还要学会吸收男人的精气。
我不知道他们给我服了什么药,醒来后,我的身体便成了容器,代价便是加衰老与短命。
你们看我这副模样,可知,我不过年芳二八。”
顿了顿,她方继续道:“一年前,我与姐姐在花柳巷中相遇,那时距离我们分别不过三年,她已被折磨的变了模样。
她想带我逃离,可我们都清楚,我们无法逃离那吃人之地,日子一天天过去,至少我们姐妹是在一处的。
可后来,我还是失去了姐姐,我无能,不能为姐姐报仇,还要她一日日的护着我。
我不知为何,姐姐死后变成了鱼妖,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她杀了曾经欺辱过她的人,可是却拿真正的恶人没有办法,只能杀了那些臭男人!”
她话音落下,两行热泪已垂落,这些年她们姐妹二人所受的苦楚,只有她们自己心中清楚。
奈何她们人微言轻,不过是烟花柳巷的下贱女子,即便是他日死了,也是草席一裹扔出城外,又有谁会在意呢。
静默片刻,纪昭珩解了她身上的禁令,见她瞬间瘫坐在地,这才开口:“你所言之事,我会查明,若是真,定然会还你等公道。”
方才听桃夭说她不过年芳二八之时,他心中属实惊讶,脑海之中思索究竟是何邪术,可以将人折磨至此。
毕竟面前的女子看起来,便是往少了数,也有个二十五六。
即便是那烟花之地蹉跎人,也不应当差别如此之大。
听他口中说出公道二字,桃夭抬起头,眼中满是希冀,这两人是仙人,若是肯帮她,那么她与那些姐妹,不就有救了。
如此一想,她立刻跪直了身子,以头磕地:“若是仙君能还我等公道,奴家愿终身供奉仙君!”
纪昭珩面色未变,淡色的眼眸看向桃夭道:“此事我会查,你且留在此处,你所言若属实,那妖物,我会度化。”
说罢,他不等桃夭有何反应,便转头看向苏厌浥,轻声开口:“看来近日要有劳阿浥了。”
苏厌浥站起身,冷哼了声方道:“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邪术能让一个普通女子变成容器。”
随后他目光看向桃夭,淡淡开口:“并非你无能,至少,你已经为自己报了一半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