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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要答应(第4页)

“MA——妈,妈妈。是这样读吗?妈妈?”

而严馥的回答却被固定,她被迫着重复一句话:

“很遗憾,自乐,我也不知道。”

也是这麽一个正午,严自得也选择离开严家,严馥有想过阻拦,但当她想开口时,语言却又不知不觉变成“很遗憾。”

她咬住下唇,又往前走了几步,企图通过阳光让自己清醒。她看见日光下严自得的背影,他背着自己仅有的行李,一件背包,身上套着重叠的衣物,臃肿得像条虫子。

艳阳天,烈日,复刻着严自乐的严自得,严馥感觉自己的心脏像在嗡嗡作响,她有点要腾空,但下一秒又熄灭。她啪一下坠落。

在这个时候,严馥才惊觉严自得和严自乐是那麽的相似,分明不是双胞胎,却有着同样身高,相似的身形,他们剪着同等长度的头发,五官排列成完全一致的角度。

不喜不悲。那麽平和,如此完整。

严馥动了动嘴,想叫住他,叫住自己的孩子。

叫住严自得,叫住严自乐。

在她开口前严自得先开了口,他转过头,日光曝晒着他面庞湿哒哒。

严自得说:“妈妈,你放心就好,至少我现在是不可能去死的。你还没有意识到吗?”

严馥微怔。

严自得一字一顿:“在关于严自乐的死上面,我们都是凶手。”

-

严自得选择来到这个国度最南面的贫民区。

这里聚集着一切被社会抛弃的人,他们靠偷窃和营养液维生。在媒体的话语里,他们是被社会抛弃的人。

科技日新月异,但只有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停止了发展,垃圾遍地,街道臭不可闻,霓虹灯鬼影似得闪烁。各种法律之外的交易在这里进行。

但严自得来这里也并非为了什麽交易,他也不会有什麽安全问题,严自得很清楚,从他抵达到这片区域开始,他身後就多了许多严馥安排下来的人。

和当时的严自乐一样。

妈妈到现在都天真地认为自己和十五岁的哥哥一样,践行的只是一场短暂的逃离。

但严自得本意并非如此。自从严自乐死後,他便不能接受自己作为严自得生活在严家。他在这里找了一间破旧的公寓房住下,房子狭小背光,他囤了大量营养剂,白天常在昏睡,梦里是光怪陆离的梦。他这段时间总是梦到太多人,那些人将他围成一个圈,全都紧闭着嘴巴,泫然欲泣地望他。

严自得有时在哭,有时也沉默,但大多时候他都在喋喋不休地发问。

在梦里,他像有一千张嘴巴,它们震颤丶嗡鸣丶哀嚎。严自得总在精疲力尽中清醒。

醒来後严自得就会去到楼下,他背包鼓鼓囊囊,他给饿到只剩皮包骨的小孩食物,金钱,又给身体受伤小孩以救治。在天气好时他还拿出常小秀的童话书带着他们在大树下阅读,他朗读给他们追彗星小孩的故事,树荫下小孩仰起脸,问着和当时的他一样的问题。

“为什麽他要追那个星星呀。”

“就是就是,不如追点钱,追点蛋糕什麽的,这追到了还能有用呢。”

严自得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你们长大了就会知道。”

里面有个稍显年长的女孩问:“那我们要长多大呢?”

她说:“哥哥,我们已经不算是小孩了,知道面包是要通过工作才能换到钱才能得到,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给我们很多容身的地方,我很多时候都感觉我们这群人站在世界的背面,没有人愿意转过头来看我们。大人们将我们背弃,政客们将我们隐藏,又或者是当成工作,当作战利品。我已经知道了这麽多,我依旧不算是大人吗?”

她又问:“那哥哥你现在算是大人吗?你能理解吗?”

严自得盯着她的脸庞,恍惚间天旋地转。他无言。

很久之後他才说。

“很抱歉,我也不理解。”

小时候常小秀告诉他这是寄托,按近义词来替换,这又是可以是方向丶理想丶人生所求。严自乐为此追逐过,他逃离,又从山坡上滚下,他身上种满疑问的种子,齐齐发芽,齐齐作痛,却依旧没有寻找到。

严自得在很多时候都在想,是不是因为严自乐没有找到这枚彗星,没有让他一直奔跑,才导致到现在这样的结果?还是因为严自乐已经抓住这颗彗星,这颗彗星拖着他坠下呢?

严自得不知道。

他有时又想,是给予给他爱不够分量吗,但在那一晚他反反复复听了那麽久常小秀留给他的视频,为什麽还是要如此决绝选择离开。

问号的种子移植到了严自得身上,但他实在不及严自乐聪明,他找了很久,久到种子发芽丶开花,在他身上郁郁青青,汲取掉他大半的营养,严自得还是寻找不到答案。

最後他只是用了常小秀的话来回答:“但我想,可能这就是什麽理想吧,人生所求之物之类的。”

小女孩眼睛亮晶晶,她瘪瘪嘴,“这也太大了,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在严自得离开时,他们围住他要获得他的姓名,严自得告诉他们:

“我叫严自乐。”

在快要抵达十九岁的那段日子里,严自得就这样地生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不照镜子,不看自己,但写日记的习惯却一直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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