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严自得斩钉截铁。
至少现在不可以,安有如果进来,严自得想自己得失眠到天明。
房内灯没有开,他刚睡下就被安有敲醒,这会儿整个人烦得要命,但在打开门後看到安有那张可怜巴巴的脸又平息几分。
他门缝开得不大,刚刚只截住安有一个切片的模样,切片里少爷浸在光里,五官在曝光下近乎透明,他手里抱着枕头,头发丝像是才打理过。
严自得眯眼看他:“你故意的?”
呵呵,色诱。
严自得才不上当。
他有规矩,有底线,有程序,他要一切都循序渐进——好吧,编不下去了,严自得说服不了自己,他只是一个懒得建立规矩的人,于是一切都顺着别人去走。
好比在恋爱前,他一切跟着安有走,少爷要怎麽追就怎麽追,虽然有时方法错误,惹得严自得为此愤愤失意一段微不足道的时光;也好比在恋爱後,第一个吻和後面水到渠成的接触也是安有占据先机,严自得总在被动。
这不太妙,被动被爱,被动依赖,被动拥有,也会被动抛弃。
严自得需要掌握主动,所以他要学会拒绝,学会对少爷的贴近狠心,像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被安有潮水一样的情感推倒。
他需要站立,在安有的浪潮里屹立。
“……瞪我也没用。”严自得擡手覆住安有的面庞。
其实有用,但现在他伸手隔绝了安有的视线後便失效了,有用又回归到无用。
安有愤愤,他说严自得不解风情:“这是含情脉脉,去你爹的瞪你啊啊!”
严自得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松弛下来,他似笑非笑,又说:“那不准含情脉脉。”
安有真受不了,他像牛犊那样莽着劲一头撞上严自得胸膛。
能屈能伸:“严自得,我讨厌你,我滚蛋了。”
说完就抱着枕头转过身,端着一副要走的架势。
严自得擡脚轻轻踹他屁股:“小无,明天见。”
安有把枕头丢过来,这下是超大声:“严自得!我讨厌你!”
被少爷讨厌是个新奇事,严自得为此还期待着第二天安有能摆出什麽态度,结果第二天他去叫他起床後发现少爷根本没把昨晚当回事。
像一台重新啓动的机器,安有照旧笑眯眯倒在自己身上:“早上好啊严值得。”
“舌头捋顺。”
安有于是便又说一遍:“早上好啊严自得。”
严自得这才点了下头。
再去看少爷表情,五官架构出的还是那副白痴天真模样,幸福成了一种憨态。
严自得心里倒稳了些许,这麽看来安有说的讨厌也全是一种调情。
他很满意现在的他们,所以他容忍安有对于自己外表的一切胡作非为。
新世纪学校并不强求单调与服从,校服虽有,但更多人还是穿着自己便服上学。
严自得也没穿校服,理由是丑,他平时套的也就一身黑,应川说他能去漫展直接cos黑无常,这话怎麽听都在揶揄,但严自得还真懒得换。
在没有遇到安有前,严自得衣柜里全是深色,偶尔几件亮眼的还是自己赚了钱专门买回来炫耀给严自乐看的。
结果严自乐说好丑,自此严自得就没有再拿出来过。
现在他和少爷恋爱了,他的衣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安有跳脱的审美填满,深色少了,反倒那种流氓的衣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