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有视线砸向床单,但又忍不住偷瞥严自得的神色,嘴角不自觉紧抿着,下一秒就开始破罐破摔。
“听见了就听见了,反正我拉得就是很烂啦,小时候练琴的时候都是边哭边练,练到手指起泡了妈妈才准我停下,但哪怕都这样了,我还是拉得很差。”
说到以前时安有的表情显得好宁静,没有被逼练琴的厌恶,也没有对自己拉得差的懊恼,他只是平淡讲述,眉眼间浮起些严自得看不透的怀念。
严自得顿了下:“阿姨还会逼你练琴?”
许思琴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性格,相反,严自得一眼看去就觉得她是最模范的那种母亲。
“小时候逼过,”安有从善如流接过,他笑笑,“这不发现我完全没有天赋後就放弃了吗?”
“噢噢对了,上次土豆球就是妈妈做的,我妈妈最擅长的就是做土豆……”
“因为你喜欢吃吗?”严自得问道。
安有眨眨眼,随後便笑开:“据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到好奇是恋爱的开始哦。”
“油嘴滑舌。”严自得故意往後挪了点。
安有像小蛇似的立刻跟进,却还是留了点距离,继续道:“我小时候很喜欢吃。”
小时候安有最喜欢的就是吃土豆,爸爸说他其实是个土豆精,他不是从妈妈肚子里蹦出来的,而是从土里被他们刨出来的。
三四岁时安有还真对此深信不疑,为此还秉持着同类不相残的想法几天没吃土豆,後来还是妈妈告诉他爸爸在逗他玩後才放下心,心安理得叼过妈妈为自己做的一枚超大土豆球。
“土豆挺好的。”严自得凝神半晌才得出来这麽一个结论。
“等下晚餐做好了你就能吃到特别圆的土豆球了,”安有邀功道,“我特地给妈妈说了哦,你最喜欢吃圆滚滚的土豆。”
越漂亮越好丶越规整越好。
这就是严自得的吃饭准则。
但他这标准基本上只有身边亲近的人知道,严自得第一个怀疑到应川:“小胖给你说的?”
安有瞪大眼:“哎?你怎麽知道?”
严自得幽幽:“除了他难道还是你那什麽破系统?”
安有缩了缩脖子,他没想到严自得还记得当时他这番胡话。
“就是啦,毕竟我追人肯定需要先攻略你身边的朋友对吧,”安有含糊过去,他又回到前面一个话题,“等下下楼了你就可以看见我的爸爸。”
严自得想起安有痛车上那个卷头Q版人物。
“我爸爸是一个科学家,”安有伸手指了指窗外不远处的小型实验室,“那就是他平时工作的地方。”
严自得看过去,几乎都要幻视自己的自得建造厂,他甚至还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他问:“他一般在做什麽试验?”
安有沉思了下:“以前我知道一点,但现在我不知道了。”
“可能什麽都做吧,也可能什麽都做不好。”
他耸了耸肩,正想接着说话时窗外却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砰!!!”
安有习以为常捂住脑门,他声音听起来额外疲惫。
“别怕,这只是我爸实验又做失败了而已。”
严自得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什麽,他顺着爆炸声看去,只见一个身披灰大褂的卷发男正从烟雾里走出,脸上护目镜歪歪斜斜带着,紧接着楼下的窗户被猛得推开:
“安朔!你怎麽又搞爆炸!”
安朔摇摇晃晃朝许思琴挥舞着手臂,笑眯眯叫:“老婆你好!”
下一秒他视线上移,看向一扇敞开的窗。
“安有!”
安有丧着脸啪嗒啪嗒跑过去探头:“爸爸你又搞了破坏,我朋友还在呢。”
安朔扶正护目镜,露出一排超级闪亮的白牙:“小无的对象你好!”
什麽东西,安有都没看严自得表情就开始大叫:“爸爸你不要胡乱给别人戴帽子啊啊!”
但当事人此刻却还像是在梦里,迟疑着挥了挥手:
“啊,叔叔你好。”
-----------------------
作者有话说:窝讨厌走过渡什麽时候长出一双日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