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自得严自得严自得!”
我去你爹的严自得。
但这次严自得不再闭眼。
“刺啦——”
严自得拧紧刹车,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声音。
咔哒。
严自得取下头盔,新鲜气息灌入鼻腔,他有些不受控地大口呼吸,仿佛方才才是真正的溺水,而此刻,他从水面探出,岸边空无一人。
“哎老大你骑得怎麽越来越菜了。”许向良揽来女伴,他叼着烟,又递给严自得一根,“还是太久没练了,胆子都小了,来一根吗?”
严自得摆摆手,反而自己从兜里掏出了一颗柠檬味棒棒糖:“我吃这个。”
“成。”许向良也不强求,“你心情不好吗?”
“正常。”严自得如此概括。
或许生命是条波动的曲线,此时强烈起伏,但目前一切都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害,这不看你又找我玩车了吗,你心情一差就玩车,但也不算追求刺激,你看起来很惜命。”
许向良这话说得好笑,严自得嘴角都翘起,他看他一眼,说得难得诚恳。
“我只是觉得我的帅脸不该破相。”
许向良打量他一下,皮夹克,一米八,随手一抓的头发和一张充满丧气的脸,怎麽看都像个半夜搞完朋克开始飙车的摇滚男,但实际上搞朋克摇滚的文青男不是自己吗?
他咂吧下嘴,还是臣服于自己审美:“确实,全身上下你脸最值钱。”
“那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严自得叼着棒棒糖发呆:“好了吧。”
至少现在正在存在,明天如何严自得并不能知道。
说话间不远处别墅传来一阵间断的提琴声,这似乎是屋主的惯例,只不过之前拉得无比流畅,但现在却磕磕绊绊,一把好琴都被当做木头来锯。
许向良露出欣赏的表情:“啊,如听仙乐耳暂明。”
严自得不敢相信,为此他还特地再听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啊,”许向良眨眨眼,“这不还是之前那曲吗,什麽司机的。”
棒棒糖从一侧碾过唇齿滑到另一侧,严自得顿了下,果断下达评价:“你真没审美。”
许向良哈哈大笑:“这不都是小提琴发出来的音,又不是噪音,都好听。”
“这是旧世纪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我们上学午间就是这个铃声。”
许向良上课只管睡觉,他挠挠头:“啊这样吗。”
“有可能是拉琴的人水平不行,”许向良强行为自己挽尊,方才好听的风向立即倒戈,“他拉得太烂了,这麽断断续续谁听得出来。”
对这点严自得倒认同,他们最爱选这条路骑的原因除了路好人少之外就是偶尔能听见屋主拉琴,只是之前水平挺高,一首下来还能净化几个混混的心灵,现在不知道是怎麽了,或许是收了学生,这一曲下来严自得只想捂住耳朵。
“你们以前经常来这里听吗?”许向良怀里的女伴开了口。
“他偶尔,我经常。”许向良道。
许向良又开了口,他吐出烟圈,笑说:“有时候我们还专门在这富人区骑车绕一圈呢。”
女伴睁大了眼,带着些学生专属的天真:“富人区不是抓很严吗?这样不会被骂吗?”
有人插嘴说:“嗨呀,我们就闹那麽一下,闹完几分钟就滑跪。但他们安保也快,不一会儿就会有保安飞出无人机对着我们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