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拓印
苗苗攥着门框,不再像第一次见面那般拘禁和浑身带刺,虽然还是有点不爱说话,但是眼睛却亮亮的看着他们。
屋内传出一道声音:“苗苗,谁来了?”
苗苗扭头朝里面回:“娘,是时哥哥和裴哥哥。”
“快让他们进来呀!”
苗苗把门彻底打开,让时越裴玄走了进来,时越还顺势摸了把苗苗的头发,又掐了掐他的脸蛋。
裴玄一脸不爽的盯着时越乱摸的手,将他拽到了自己旁边,而自己则是站在苗苗和他中间。
时越看着幼稚的裴玄,无奈的笑了笑,也没再说什麽,听话的站在裴玄旁边。
苗苗母亲盖着打了补丁的厚被,脸色比上次见时更白,嘴唇却透着点不正常的浅红,见他们进来,勉强扯了扯嘴角:“又劳烦公子跑一趟,真是……”
“婶子别客气,这些是李太守让带的米糕和驱寒的草药。”时越把布包递过去,眼神却扫到床头矮凳上的药碗。
刚迈进屋里,时越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草味,可是除了苦味,他无端的还闻出了另外一种奇异的味道,有点熟悉……
尤其是靠近床榻,这股奇异的药味越来越浓烈。
和前些日子在御书房闻到的药味一模一样,与上辈子致他死亡的毒药同样也是一个味道。
他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裴玄感受到了他的异样,扭头看向他:“怎麽了?”
“没事。”时越摇摇头,然後垂下眸子状似无意的问:“婶子你喝的是什麽药?闻着味道怪特别的。”
苗苗正蹲在床边帮母亲掖被角,听见这话擡头:“是张爷爷给的草药熬的,他说这药补身子最管用。”
“张爷爷?”时越追问,“是镇上的郎中吗?”
“不是,只是一个游医,偶然知晓我的病给我开的方子,说是喝了能少咳。”苗苗母亲轻声解释,还顺带咳嗽了两声,透着一股病气和虚弱。
裴玄看出时越对草药的在意,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还是询问了一句:“可以看看吗?”
“公子请便。”
裴玄拿起药碗指尖蹭了点药汁凑到鼻尖,淡淡道:“这药倒是奇怪,闻起来竟然有些甜腥味。”
时越心下有些慌乱又问:“苗苗,你知道这个草药长什麽样子吗?”
苗苗皱着眉想了一会:“好像是绿色的叶子,但是周边是白色的,还带着细细的绒毛,那个游医爷爷说这种草药好像只有我们这边有。”
生长在寒冷之地吗?怪不得在京城他从没有听过这种长绒毛的草药。
不过时越更迷惑了,难不成这真的是对身体好的草药?和使自己中毒的并不是同一种东西?
苗苗心思玲珑,看出了时越的不对劲,试探的询问:“这个草药是有什麽问题吗?”
时越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勾起一个笑容来:“没有,只不过第一次见有甜味的药草好奇罢了。”
苗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苗苗母亲又说:“我之前也从未见过这种药草,不过喝了之後我的确是咳嗽减少,挺有成效的。”
时越点点头。
两人又和苗苗说了会话便离开了。
刚出苗苗家的屋子,裴玄便问:“你为什麽对那个草药如此好奇?”
时越就知道躲不过他的眼睛。
不过他早就想好措辞了。
“我爹也经常咳嗽,以前上战场落的病根,便想着看能不能遇上点偏方草药,替他治治病。”
“真是这样?”裴玄总觉得时越说不上来的奇怪,他狐疑的眼神落在时越身上,似乎想把他的内心看穿。
“真的!”时越认真的点头,接着又佯装不悦的说:“你不信我?”
“没有。”裴玄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但看时越被问的快生气了,便不再说话。
时越见裴玄不再追究,一颗紧绷的心骤然落了回去,长长的放松了一口气。
回到府衙时,暮色已漫过檐角,廊下灯笼被风雪吹得左右摇晃,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时越刚把沾了风雪的大氅去掉,便见周牧松的贴身护卫候在廊下,见他们来,忙躬身道:“时公子,裴公子,殿下在书房候着,说有要事相商。”
裴玄替时越掸去发间残雪,指尖还带着室外的凉意,时越反手攥住他的手,与他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了然,想来是为了盗粮一事的後续,朝护卫点头:“劳烦带路。”
两人跟着护卫穿过回廊,书房内烛火通明,周牧松正背着手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上的冰花,听见脚步声才转过身。
周牧松摆摆手示意侍卫出去,待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他才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缓缓开口:“坐,前日请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
裴玄不羁的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大有一副被无关人员打扰到的烦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