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之前就和石头悄悄通了信件,在子时约在栖鹊小筑里。
可是时越一时之间忘了这个事,等再想起来已经到丑时了,他一门心思想着这件事,害怕石头等不到他就离开。
他现在抓耳挠腮的想知道石头查到了什麽,也想知道裴玄到底是不是阿遥。
时越躺在床上不敢动,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该怎麽悄摸下床去找石头。
等过了大半天,时越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才睁开双眼,轻轻的扭过脸去看裴玄。
裴玄闭上眼睛正在睡觉,少了平日里那份尖锐,倒显出一份宁静来。
时越轻轻的用气音喊:“裴玄?你睡着了吗?”
裴玄动也没动,呼吸依旧平稳。
时越又喊了喊:“裴玄?”
还是没动。
时越心跳飞快,宛如在做什麽坏事,生怕被逮到。
他像只偷油的猫,膝盖先贴着床榻慢慢往下滑,青纱帐被蹭得晃了晃,他立马顿住动作,屏住呼吸侧耳听身边动静,裴玄的呼吸依旧沉稳,睫毛都没动一下。
时越飞快的轻身下了床,小心翼翼的穿着鞋子。
他攥着衣襟往门口挪,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瞄一眼床上的人影,直到指尖触到冰凉的木门框,才敢轻轻拉开一条缝。
时越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生怕裴玄突然睁眼来一句:“你要去哪儿?”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时越後背就直发凉。
毕竟裴玄在他面前只不过是装乖,上一世他是怎样的嗜血与阴翳,时越可没忘。
最好裴玄不会发现自己偷溜出去,要不然时越不敢想後果会有多严重。
于是时越动作越发轻巧。
时越闪身出去,反手带门时特意放缓了力道,门轴还是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僵在原地等了片刻,没听见屋里有动静,才踮着脚往楼梯口走。
刚走两步,右侧耳房的门突然“吱”地开了道缝,一道压低的声音钻出来:“二公子?”
时越浑身一僵,猛地转头,就见石头裹着件灰布短打,从半开的门後探出头。
他连忙猫着腰跑过去,悄悄进了屋,桌上的油灯晃了晃,映得两人影子在墙上缩成一团。
“公子你怎麽才来,我以为您忘了呢。”
时越摆摆手:“你快说查到什麽了,我得赶紧回去,一会要是裴玄发现我溜出来就完了。”
石头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时越:“二公子,我根据你说的扬州丶绯月丶阿遥还有宗翰这几个人物关系,发现裴玄的身份之前就被人改过,并且阿遥公子似乎就是从扬州来的京城,而且最重要的是阿遥公子与裴侍卫……”
话还没说完,时越突然打断:“石头……你有没有听见什麽声音?”
石头闻言擡头,蓦的说道:“二公子,窗外……”
时越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户,窗纸上映出一道颀长的影子,正一动不动地立在外面。
檐角的灯笼晃了晃,那道影子的轮廓渐渐清晰,玄色外袍的下摆垂在地上,发梢被风扫得微微晃动。
屋里的油灯“噼啪”炸了个灯花,时越後背的汗瞬间湿透了中衣,连呼吸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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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裴玄有一点男鬼潜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