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颇有些嫌弃,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根本不了解这些精怪,只以为他是鹿妖或者马妖什麽的。
但是他眼睛一瞥,却看见了几滴与衆不同的血迹。
这个牛头马面的伤口和血液呈现紫色光晕,而旁边树下却有几颗泛着金色光芒的血滴。
时越以前见过裴玄使用妖术时流的血,就是会有金色光晕。
他一时间担忧的心脏乱跳,裴玄受伤了吗?这个怪物看起来这麽高大,对付起来应当不是很容易。
“裴玄?!”
时越向空旷的林子里喊着。
他不知道裴玄走了没有,但是心里下意识的就觉得他没有走,还在某个阴湿角落悄悄看自己呢。
可惜,除了自己的回声,什麽动静都没有了。
时越不开心的撇撇嘴,算了,既然他想当哑巴那就当哑巴吧。
而此时的裴玄正站在时越头顶上的树枝上,在时越醒来的那一瞬间,裴玄就已经紧紧的盯着时越了。
听见时越喊自己,他下意识的就想从树上蹦下来,但是最後硬生生止住了。
因为自己在闹别扭,一个很严重的别扭。
裴玄就是不希望自己永远活在那个什麽狗屁阿遥的阴影下,他就是裴玄,不是阿遥。
现在再凑到时越面前,继续当影子吗?
裴玄抿着唇,一脸不爽。
——
阿木尔被粗麻绳绑着双手,士兵将他毫不客气的塞进了牢车里,粗糙的麻绳绑的他手腕生疼,头还磕到了牢车的柱子上。
阿木尔目露凶光,眼神犀利的仿佛要吃人,他恶声恶气道:“你们竟然敢如此对待我!我可是玉陇的王子!”
士兵翻了个白眼,对他的威胁一点都不怕,毫不客气的回怼:“你可拉倒吧,你就是个阶下囚!神气什麽啊。”
阿木尔咬着牙,眼里几乎要爆发出火焰。
他原本以为凭借假造的书信以及于世帅的指认,就算时文敬和大皇子不被废,也得脱层皮,结果没想到时越竟然找到了证据!
阿木尔还在心里怨恨看管于世帅女儿的那几名侍卫,连一个女子都看不好!最後被时越的人救走!要他们有何用?回去立马把他们做成人彘喂给牛马!
“王子,救您的人马上来了,您暂且忍耐一下。”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快步走到阿木尔的牢车旁边,用玉陇语低声道。
“忍?”阿木尔冷笑一声:“本王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等本王出去,定要将时越碎尸万段!”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鹰唳。
阿木尔猛地擡头,只见一只翼展足有丈馀的巨大鹰隼盘旋在半空,那鹰隼羽毛呈深褐色,喙爪锋利如铁,正是他豢养的苍鹰——逐风。
那硕大的苍鹰猛的俯冲下来,锋利的爪瞬间将一个侍卫的胸膛抓破,鲜血喷涌而出。
大雍侍卫霎时间乱作一团,手忙脚乱的拿出箭羽向那巨鹰射去。
可是巨鹰速度极快,根本瞄不准,反而乱了阵脚,又被它锋利的爪牙抓伤一片。
混乱之时,两侧的稻草地里突然冲出数十名身着劲装的玉陇武士,他们手持弯刀,动作迅猛如豹,眨眼间就与押送的大雍侍卫缠斗起来。
“保护王子!”玉陇武士齐声大喝,手中的弯刀寒光闪烁,很快就将几名侍卫砍倒在地。
为首的武士飞身跳上牢车,一刀斩断捆着阿木尔的麻绳,单膝跪地:“王子殿下,属下奉命前来接应!”
阿木尔揉了揉被勒得发红的手腕,站起身时,倨傲的姿态又回来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混乱的战场,冷声道:“把这些碍事的汉人都杀了,一个不留!”
“是!”
玉陇武士得令,攻势愈发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