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着还在车厢没出来的裴玄,朗声道:“还愣着干什麽?下马啊。”
裴玄沉着脸慢吞吞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在距离时越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
青州城外风景秀丽,此刻正是莺飞草长的时节,这里不失为一个踏青的好去处。
时越站在阳光下微眯双眼,双手举起极其放松的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环顾四周,发现有很多附近的村民都在河边树下休闲乘凉。
时越朝着波光粼粼的河流走去,这里的河流清澈见底,丝毫没有任何的浑浊,甚至还有几条小鱼在轻松自在的游来游去。
“这上游的水分明看起来很干净。。。。。。”时越一边弯腰将手放在水里感受一边对着裴玄说。
结果半天没人回他,时越疑惑的看过去,才发现裴玄站在距离自己五米开外的一个柳树下,根本没在身边。
“。。。。。。”
时越朝裴玄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裴玄斜靠在柳树下,静静的看着时越使劲摇手,思考这人怎麽这麽闹腾,怎麽事这麽多,但是双腿却听话的朝时越迈了过去。
“又干什麽?”
时越就知道他肯定会过来,于是扬起唇角对他道:“这里的水清澈见底,没有丝毫异味与浑浊,青州城内的水源是下游,恐怕是被人放了什麽东西。”
“八成是。”裴玄本来想臭着一张脸阴阳怪气,但是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嘴里的刻薄一时半会怎麽也吐不出来。
时越继续道:“而且青州城民皆性情狂躁,与之必有关系。”
时越朝四周望了望,最终视线停在了河边扎堆乘凉闲聊的几位老汉。
“大爷!”时越颇为自来熟的给她们打招呼:“向你们打听个事呗。”
那几个坐在树下纳凉的村民闻声看过来,其中一个穿粗布短打的老汉笑着应道:“啥事?问就行!”
时越走过去,态度亲和:“你们一直在这里住吗?”
老汉拿着扇子呼呼的扇着,回道:“是嘞,我们一家在这住大半辈子了。”
“你们的起居用水都靠这条河吗?它最近有没有什麽变化?”
老汉一愣,旁边的一位大娘接着道:“这倒没有,这河流了几十年都这样,我们这娃子还都下河摸鱼嘞!”
时越追问:“那水的味道丶颜色,最近有没有什麽变化?”
“没有没有。”老汉连忙摆手摇头,“都是水味,没啥变化,浇地也不耽误,公子怎麽问这个?”
时越笑了笑没细说,只道:“初到此地随便问问,看着这水好多嘴了。”
等村民们转回头去,裴玄走到他身边,低声淡淡道:“他们态度和善,不像城里那般狂躁。”
“确实如此。”时越附和道。
若是上游没出过意外,那看来这位突然来此净化水的沈老板,就格外可疑了……
时越又和裴玄在附近逛了逛,发现这里的村落民风淳朴,自给自足,生活虽不太富裕但却乐得自在。
曾经和阿遥在青栾山也是这般,春去冬来,逍遥散漫。
几间木屋小院,几棵槐树亭亭玉立,夏天就躺在槐树下看着碧叶随风飘落,染了一身的香;冬日就一起呆在屋里对着暖炉使劲的搓手取暖,惹得脸蛋都泛起暖红。
青栾山也有一条小河,或许也称得上是小溪,并不深,像画卷般平铺在山林间,五光十色的圆润石子铺满了小溪底部,还有许多小鱼畅快淋漓的游来游去。
他和阿遥就会背着侍卫偷偷跑到溪边,去抓虾摸鱼。
时越小时候身体不好,手脚不大伶俐,于是几乎都是阿遥在抓,而自己就站在水里等着阿遥抓起来,再装进背篓里。
可是自己身体不经造,只是在水里过了一下再吹吹凉风便会头疼脑热,于是从溪边回来,时越便一口一个喷嚏,人也少了精神,看起来病殃殃的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