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个完全拥有高视野的旁观者的位置,观察了几个月,最後,只在那个学长的身上发现了一种能吸引他的特质——可依赖感。
学长在大创期间,与同组人员进行项目研究的时候,展现出来的完全是冷静理智的一面,任何问题在他面前似乎都会迎刃而解。
这也让林屿阔想到了段青寂。
可後来真在一起了。
林屿阔却发现,原来他也并不是很需要依赖别人。
依赖别人会让他産生并未孤单一人的安全感,但每次当他尝试想要依赖那位学长,将他曾与段青寂做过的事套到两人身上时,就发现——
这人做的也不差,但就是让他毫无感觉。
他感受不到在面对段青寂时的冲动与悸动。
似乎没了段青寂,依赖对象不再是段青寂时,“依赖”这件事只会让他産生一种麻烦丶耗时的厌恶感。
那场维持了三个月的恋爱,是一次尝试,也是一次实验。
林屿阔只想知道,他对段青寂究竟是不是爱。
他是否像段青寂所说的那样,只是习惯了依赖段青寂,随便换个人也可以。
但结果很明显。
他非段青寂不可。
在那段关系开始前,林屿阔也跟那位学长实话实说,告诉他——他并不确定他是否喜欢他,是否在喜欢别人,因为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知不知道喜欢是个什麽东西,爱又是什麽感觉。
学长还是选择了和他交往。
他说:“没关系,我告诉你。”
这看起来像一出格外煽情的救赎戏码。
他心甘情愿亲自去教林屿阔。
但可惜结果并不好。
分手时,林屿阔也并非像学长所说那般,随便给了个看起来没什麽大不了的理由,他还是实话实说。但或许出于男人的自尊,又或许单纯不愿过多提及细节,学长选择编了个分手理由。
林屿阔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拆穿他。
毕竟这事儿,是他有错在先。
林屿阔说:“段青寂,等我回哈市的时候,你陪我去打耳钉吧。”
“海市的天气更适合养耳洞。”段青寂说:“等你回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过年了,那时候哈市正在下雪,温度零下三十多度,太冷了,不适合养耳洞,容易冻伤。”
“但是我想让你陪我去打。”林屿阔缓缓道:“你知不知道,高中的时候有特别多的女生会和好朋友结伴去打耳洞,因为据说,一起打耳洞的人能永远在一起。”
林屿阔笑着补充:“一起打耳洞的情侣也很多。”
段青寂愣了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问:“要和我一起打吗?”
他从没想过要打耳洞。
因为养起来费时费力,他也没有在身上留下像耳钉这种特殊物品来吸引旁人关注的癖好。
如果可以,段青寂只想普普通通的,一辈子穿西装打领带,重复着过完他这无趣无聊的一生,不让任何不必要的人注意到他,他也不必为任何人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但现在林屿阔却突然提起要和他一起打耳洞。
“……。。”
段青寂手指稍稍用力,捏了下自己的耳垂,痛感不大明显。
那就打吧。
反正也不痛不痒,大不了他打完之後始终佩戴款式最简单朴素的耳钉就好了。
段青寂“嗯”了一声,说:“也行。”
林屿阔却说:“你就坐在旁边陪着我打就行,你对这东西又不感兴趣,我强迫你干什麽。”
他耸耸肩,看起来无辜极了,生怕又做出什麽“逼迫”段青寂的事,招来他的恨意。
这反倒显得方才段青寂的多加思考成了自作多情。
段青寂沉默几秒,才说:“好。”
林屿阔莫名笑了下,开始问:“你想和我一起打耳洞吗?这样的话,咱俩可就要永远在一起了段青寂。”
“没有。”段青寂说。
“这样啊。”林屿阔故作失望道:“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段青寂:“……。。”
他故意的,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