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有这个意思。
果然,酒过三巡,故意多了了些酒的林屿阔果然露了醉态,但不大明显,只是擡眼间,眉梢多了些许别样意味——
原本还藏着些的欲望显露得更彻底了。
他看向段青寂的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在这儿就把段青寂给生吞活剥了。
段青寂没喝多少,始终保持着清醒,见此,他便及时喊停道:“可以了,今晚差不多就这样吧,也该走了。”
说罢,他便站起身,准备出去结账。
林屿阔并未出言阻止,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视线始终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段青寂走到离他两步远的位置,即将伸手拉开包间门时,他才伸出手,抓住了段青寂的小臂。
林屿阔的掌心很烫,不用多想,他体内的酒精从此刻起便开始了翻倍上涌丶加速作用。
段青寂站定,扭头看他,问:“晕吗?”
林屿阔摇摇头,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上的酒渍,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下,才慢吞吞地开口说:“段青寂,我後天就回海市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你别这麽急着走…。。行吗?”
最後两个字已经变成了无声的,只能看见他嘴唇的翕动。
後天。
快了,也就一眨眼的事。
段青寂那一刻想说,没关系,下次回来我陪你,却又在话即将脱口时猝然想起——
林屿阔这次是因为出差回来的。
下次,又要几年後,他才能正好得来这麽个“到哈市出差”的机会。
说不准,就没下次了。
段青寂盯着他几秒,嘴唇抿得紧绷。
就在他站着的这几秒,林屿阔似酒精彻底上头般,身体向下一滑,脑袋直接砸在了椅背上端,“嘭”得一声,听得人心惊肉跳,他自己却像感觉不到疼一般,抓着段青寂的手甚至趁机挪了下位置,变成抓着对方的掌心。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段青寂的掌心都被他抠出了一道道血液不流通的白印。
他用力在挽留。
段青寂快速向前跨了一步,伸手去扶他的身体。林屿阔也不反抗,甚至顺着他的力道,直接将身子扭转了小半圈角度,将下巴压在他肩膀上。
段青寂托着他的上身,用胳膊圈住他的腰,想将他放回椅子上,但林屿阔直接抱紧了他,不给他抽离的机会。
林屿阔闭着眼,将脸埋在段青寂的颈窝,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似陈述似感叹般说:“我在海市不管给自己折腾成什麽鬼样子,都没人能关心一下我,也不对,有的,但都是客套地简单过问,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段青寂在我身边,我肯定要抱着他好好哭一场,诉一次委屈,但现在好不容易抱到了,又不敢相信是真的了。”
“段青寂。”林屿阔喃喃道:“你说我现在真的在哈市吗。”
段青寂的心里就像长了层绵软的泡沫,林屿阔低声诉说的同时,那泡沫应声而碎,这麽接连碎了一通,泡沫里装着的高腐蚀性酸水也在林屿阔的最後一字落下时,彻底泛滥成灾。
说不心疼是假的。
“是真的。”段青寂放低身体,迁就着他。
林屿阔似乎彻底迷糊了,他迟迟没有动静,直到段青寂的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发酸,他才低声说:“那就好。”
林屿阔说话时,嘴唇不时蹭到段青寂的脖颈上。当冰凉的皮肤感知到温热的嘴唇时,段青寂的身体倏地以极小的幅度抖动了下。
身体记忆无法掩饰,段青寂想起了那天晚上,林屿阔埋在他身体里,亲吻他身体时的情景。
那时候,林屿阔的嘴唇也是这麽烫人。
烫得他心脏高悬着,发慌。
难以啓齿的身体反应瞬间出现,察觉到发生了什麽时,段青寂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难堪,他突然庆幸,还好此刻林屿阔在抱着他。
否则,林屿阔一定会看见…。。
段青寂僵硬地说:“回家吧。”
“不回。”林屿阔说:“我早上刚和阿姨说完,我今天晚上就回海市了,要是让她看见了,不就知道我在骗她了。”
“那就不让她看见。”段青寂说。
“她明早来的时候,肯定会看见。”
“那明天就不让她来了。”
“……。。”
林屿阔沉默数秒,才妥协道:“好吧,那明早我起来做饭…。。我在海市一个人住的时候,学会了做饭,做的虽然没你好,但也凑合,你可以先尝尝,不行的话再出去买早餐出。”
他又用脑袋蹭了蹭段青寂的脖颈,温热的呼吸撒在动脉跳动的位置,一下接着一下,动脉的跳动愈发剧烈。
段青寂的呼吸也被他刻意压制着,放缓了节奏。
他压低声音,尽量不露破绽道:“现在回家吧。”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