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再次凑近,这回,连原本属于段青寂的空间都被他侵占了。
软侵略。
林屿阔没有喷香水的习惯,加上今天在公司忙得厉害,唯一还算空闲的时间也被赵宵程用来“挖料”,他几乎没怎麽抽烟。这也导致他现在身上没有任何附加的味道,只有最单纯的丶从衣服布料里透出来的淡淡的气味。
这气味像什麽呢?
像是冷空气在身上附着久了後,突然沉下来的气味,让人下意识对他放低戒备心,任由他一点点丶一寸寸地进攻丶侵略。
林屿阔的手很轻地捏住叉子下端,即使小拇指指节处无可避免地蹭上了油渍,他也选择直接忽视。
随着他的动作,段青寂也渐渐松开了拿着叉子的手,缓慢地将右手抽回,但就在他准备直接将手放到腿上时,却被林屿阔快速抓住。
林屿阔攥着他的右手,侧头看着他,低声说:“我给你擦擦。”
他不给段青寂拒绝的机会,便抽出张纸,将纸拿在右手上,左手则稍用些力,引导着段青寂将手掌摊开。
他恨不得将段青寂的每根手指都擦得一尘不染。
段青寂无可避免地擡眼看他。
就在他擡眼那刻,林屿阔的计谋便得逞了。
林屿阔转过眸子,和他对上视线,笑了下,说:“现在应该不生气了吧。”
“……。。”
段青寂抽回手。
林屿阔看了眼重新变空的掌心,有些无奈地说:“好吧,又生气了。”
段青寂发现,林屿阔在外这几年,倒是把“装模作样”这四个字学了十成十。
他现在更会演戏了。
段青寂将身子向後靠,想离林屿阔远一些,但察觉到他意图那一刻,林屿阔便快速後退了半步,先行拉开距离,给足了段青寂“个人空间”。
这也给了段青寂一种空间由紧凑变得舒展的错觉,不自觉放松了些。可他压根儿没意识到,原本林屿阔是站在更远的位置,而那个更远的距离,段青寂原本甚至都觉得过近了。
当初段青寂给林屿阔买那些心理学的书,林屿阔看过之後,将书里的技巧都用到了段青寂身上。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早晚,这抹蓝是要被吞噬干净的。
林屿阔垂眼看着段青寂,问:“为什麽要生气?因为我说让你…。。和我上床?”
段青寂看着他,发出了道很轻的气音。
“你不想和我睡。”林屿阔得出结论。
段青寂发现他总是找错重点,就像在面对一只狗时,你给他骨头,他急色地扑上来咬住骨头,齿尖却划伤了你的手,你因此斥责了他,狗却只会认为是因为他表现得太过着急,你这个主人才会变得如此气愤丶陌生。
他根本抓不住重点。
“你不能这麽想。”段青寂再次说出这句话。
林屿阔又抓错了重点,他改口说:“那你想和我上床。”
“……。。”
段青寂一时无言。
林屿阔却接着问:“不是吗?”
“…。。不是。”段青寂无奈道。
“性应该建立在感情之上,你和我现在…。。”段青寂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林屿阔打断。
“我只是想力所能及地做点儿什麽。”
林屿阔站着时,段青寂需要擡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他似乎也察觉到这个视角对于段青寂来说是不便利的,便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但他跪得很有水准,一侧膝盖正常跪在地上,另一侧膝盖却不偏不倚地压在了段青寂的皮鞋尖上。他还刻意调节了两腿力道的平衡,左膝盖用力,压着段青寂皮鞋的右侧膝盖则是根本没用什麽力道。
他这一跪,不仅不显屈辱,反倒充满了针对段青寂的讨好意味。
他什麽都懂。
经过几年社会洗礼,他不是没有了欲望,而是更知道该如何将欲望表达得坦荡却勾人。
林屿阔低头,亲了亲段青寂放在大腿上的右手虎口,轻声说:“那你说想让我怎麽赎罪,段青寂,你说的我都会乖乖去做的,只要你能原谅我。”
“…。。求求你了。”
他这姿势,从段青寂的视角看去,就像是在口。交。
十分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