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先斩後奏,签合同前信誓旦旦地说中介费只收一个月房租的一半,结果签完合同,中介里面三四个人围着林屿阔,亮出脖子上挂着的收款码,说:“中介费四千块。”
这是两个月房租。
他们说:“等你下次拿收据来找我们,介绍房子免费,这是我们买一送一的服务。”
林屿阔当时是怎麽想的呢。
他想的不是要和中介理论,也不是後悔自己找错了地方,而是思维发散地开始想——
段青寂刚到哈市的时候,他租房子是不是也遇到过这种事。
那时候的他又是怎麽做的呢。
这麽一走神,再回过神儿的时候,林屿阔已经拿着钥匙出了中介大楼。
这几年,他总是想这些没有用的事儿,即找不出答案,也没人能为他解答。
後来,林屿阔一边实习,一边准备考研,因为没人给他兜底,只能做两手准备。他比以前更加忙绿,紧绷的神经也鲜少得到放松,渐渐的,他就不再去想这些事。
毕竟他连人都见不到,白白地思念又有什麽意思。
只会让他更後悔之前所做的决定罢了。
上大学後,林屿阔长得愈发出衆,肩宽腿长,鼻梁挺拔,谁见了都只能承认他确实有副好皮囊。追他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有的是学校里的,同专业丶不同专业,有的则是校外兼职或实习遇到的。
有男有女,有年纪小的,也有年纪大的,他们追林屿阔的花样也各不相同,但对于这些人,林屿阔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能让他得到好处的,那他就稍微走近一些,没法给他任何好处的,他就眼皮都没擡一下,直接走开,用他最熟悉的方式来冷处理。
但前三年,林屿阔始终没定下心,身边人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着的。
指导临近毕业,林屿阔才半推半就地谈了场恋爱。恋爱的对象是学校里读研学长,那人皮囊还算不错,但为人处事太过正经严肃,从来没人把他往gay上靠。
直到林屿阔和他谈起恋爱,大家才恍然大悟般感叹道:“怪不得之前没见这俩人和谁谈过恋爱,原来都是弯的。”
学长对林屿阔算得上的无微不至丶面面俱到,考虑到林屿阔一个人在外面住,他每周还会特意抽出时间去林屿阔的出租屋里给他做上一顿热乎饭。
但这场恋爱也就只维持了两个月。
几乎是弹指一挥间。
什麽都没留下,就过去了。
分手是林屿阔提的,至于分开的理由,据那位学长说——
“他说觉得我总是对他的事指手画脚,不像他的恋人,反而像他的长辈,但我只是在一些很小的事上发表看点,我没有指手画脚。”
而林屿阔对这段关系则选择了闭口不谈。
或许那时也不是他主动选择沉默,而是没人去问罢了。
後来有人问起这件事。
他也只是语气淡淡地说:“他说什麽就是什麽吧,具体原因我也不记得了。”
就好像,这不是场恋爱,而是不足挂齿的水课课後作业。
作业他完成了,至于成绩,老师总不见得能让他挂科。
林屿阔的日子照常过,由于考研成绩未能达到他理想的水平,他选择在毕业後进入了一家五百强企业工作。
就这样,他彻底留在海市。
不出意外的话,他之後的人生,都不会再与“哈市”有任何关联。
而段青寂,也成了记忆里模糊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