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面孔再次出现在学校里,林屿阔几乎获得了大部分人的注意。林屿阔视若无睹,进了教室拉开凳子,就准备趴到桌子上。
但他刚坐下去,就被人叫住。
“林屿阔。”一个背着红色书包的男生站在旁边,他低头看着林屿阔,说话时有些结巴:“这丶这个现在是我的座位。”
林屿阔扭头盯着他看了会儿,也没从记忆里搜刮出这张脸所能对应上的名字,他皱了皱眉头,环顾教室,发现不少同学正扭头看着自己。
毫无疑问,这种注视是针对外来者的。
林屿阔笑了声,问那个男生:“老师窜座位了?”
男生抿抿唇,磕磕绊绊地说:“没…。。我丶我是後转进来的,老师把丶把这个座位安排给我了,别人的座…。。座位还没变。”
“知道了。”意料之外,再次回到学校的林屿阔似乎脾气好了不少,他简单应了声,就站起身,转身从教室後门出去了。
可他出去後,男生仍有些坎坷不安,他站在原地,忍不住看了眼四周依旧在盯着自己的同学,不知自己究竟该不该坐下。
或许林屿阔回来了,老师会重新给他换个别的位置?
而事件中央的主角——林屿阔根本就没在意这事儿丶他到洗手间里洗了把脸,随便挑了个隔间进去,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不紧不慢地打开百度,在上面搜索陈北的名字。
百度上有关于陈北的专门介绍栏,这下林屿阔才知道,陈北比他想象中要优秀得多。
林屿阔的视线快速扫过那一行行介绍信息,最终,精简快速地锁定到其中一行文字上——陈北,南恒政法大学法学院教授陈忠衡之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段青寂早些年联系最多的老师,好像就是叫这名字。
倏地,上课铃声急促地响起。
林屿阔攥紧手机,微擡眼皮。
毫无疑问,段青寂见过陈北父亲。
得到这个结论,林屿阔发现,陈北也比他想象中要更惹人厌烦。
林屿阔深吸口气,将手机关机,出了厕所。
或许是有段青寂的提前授意,又或许只是班主任出自自己的考量,林屿阔被窜到了个新的座位上,连桌椅都是现搬进教室的,这个座位离顾知然和郭铭葚远远的,几乎称得上是隔着楚河汉界。
林屿阔四周都坐着学习成绩排在前列的好学生,这样也衬得他更像一颗格格不入的老鼠屎。
至少班里大多数人都是这麽觉得的。
但林屿阔这个当事人显然没有这个自觉,他整个人平静坦荡地很,也没特意找谁去搭话,就自己研究自己的。
更甚至,在第三节自习课上,班主任还看见他掏出本书来看,虽说看得也不怎麽认真,时不时会走神儿那麽几分钟,但好歹这孩子能主动看书了。
简直是鬼上身。
对于其他人的视线,林屿阔通通忽视掉,他悠然自得地看着教材,在十几分钟後确认,虽然他能看得懂段青寂给他整理的错题集,但教材上晦涩的定义对于他来说仍是天书般的存在,哪怕能勉强理解,也根本不知道该怎麽用。
真是看了也是白看。
下课的时候,郭铭葚最先跑到林屿阔身边,他原本以为林屿阔在课上看的其实是藏在书里面的漫画或是小说,没想到林屿阔还真是在学习。
“林哥,你要奋发图强了啊。”郭铭葚格外兴奋地问。
林屿阔把教材合上放到桌上一角,露出原本放在教材下面的错题集,随口回了句:“一直在奋发图强,你才注意到而已。”
郭铭葚被呛了一下,连着咳嗽了几声,才说:“行吧,是我对你的注意太少了,我的错我的错。”
说完,他凑近去看那本错题集,还特稀罕地说了句:“林哥,你这几天练字来着啊,字好看不少,现在这麽一看,有大书法家的风范呢,等过年时候我给你买毛笔和墨汁,你都能写对联出去卖了。”
郭铭葚觉得自己拍马屁的能力又进步不少,但可惜他拍的不是林屿阔的马屁,而是段青寂的。
不过这话林屿阔也很受用就是了。
林屿阔掐着错题集的书页,好心情地回了句:“不是我写的,段青寂写的。”
後走过来的顾知然就听见这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