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守孤独。
“啪。”
在黑暗的巷子里,林屿阔点了根烟,烟尾猩红的火光照亮他的一小片皮肤,他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端,右肩挎着书包,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大拇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随着一阵风吹过,电话等待音“嘟嘟”地响起,一截烟灰也被吹落。
林屿阔缓缓蹲下身。
巷子口时不时经过路人,但无人往这黑漆漆的巷子里瞧上一眼。
林屿阔却扭头盯着巷子口的路灯。
过了足足半分钟。
电话被人接通。
“……。。”
对面迟迟不说话。
就这样,两人一同保持着沉默。
听筒里只有风声。
林屿阔看着通话时间跳转到第十秒,才开口:“喂。”
段青寂开口了:“…。。我在听。”
林屿阔没故意卖关子,直接说:“你没回我的消息。”
“不好意思。”段青寂依旧是那平淡的语气,林屿阔已经能想象到他脸上的表情,肯定是极其平静且无所谓。他说:“当时匆匆看了一眼,之後和委托人见面,就忘了回复。”
“看信息的时候,连打个字的时间都没有吗。”林屿阔嗤笑了声。
段青寂没继续这个话题,问:“还有别的事吗。”
“有。”林屿阔说:“昨天那事,我还想再做一次,现在这个话题你愿意聊了?”
段青寂沉默几秒,才主动说:“转学的事已经全部办妥,我给你买好了机票,大後天早上八点的票,如果你想,明天就可以不再去学校了,行李我已经找人帮你收拾了一份,都是些必备品,你还想带什麽可以自己准备出来,装到剩下的那个空行李箱里。”
停顿了下,段青寂接着说:“那五十万是你下半年的生活费…。。你约会的花销我也算在里面了,学费我会替你直接交好,哪里还需要用钱,直接找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叔叔就可以,我会给他转一些钱。”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林屿阔问。
“三天之後,无论我发生任何事,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不能自己解决就去那个和我住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总之,不要再打扰你,是这意思吗?”
段青寂微微蹙眉。
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把目前安排妥当的事简单说一遍。
可林屿阔已经认定他这是急着把自己甩出去。
“我知道了,不用你多说。”
林屿阔将电话挂断了。
这一刻,他後悔了。
昨晚他根本不该停手。
段青寂还是这样。
冷漠,忽视,当做一切都没发生。
他没有任何气愤的情绪。
仿佛他们都是早就设定好程序的代码,无需引导,只需麻木地丶匆匆地将程序维持下去。
既然这样,他又何必怕段青寂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