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砖也不成,太凉了,以後我们绵绵还要在地上到处爬呢。”沉川“挑刺”说,“回头我量量屋里尺寸,去布庄买几块厚羊绒毯子来铺上,随绵绵是爬还是打滚……”
“绵绵三四月份才出世,要是笨一点,起码要一岁才会爬呢,到时又是三四月间了。”梅寒轻抚着肚子,满眼笑意地望着沉川。
“乱说,我们绵绵指定跟哥哥阿哥一样聪明,爬还不是轻轻松松就学会了?”沉川不满人诽谤,为绵绵正名,“便是稍微爬得晚些,这羊绒毯也好,爬起来不磨脚。”
梅寒教人信誓旦旦的语气逗得乐不可支,连声说是,他们绵绵最聪明了。
绵绵出生得晚了些,但两位爹和两个哥哥都很是期待,还没出世呢,过年时便一下收到了四个红包。
新年过了将近三个月,一家人都在岭安府城,绵绵才在衆人的期待中呱呱坠地。
沉川从稳婆手里接过小小一只,刚洗干净包在襁褓中,将将止住哭声的绵绵时,整个人都不敢动弹,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觉怀里重若千钧。
好半晌稍稍适应了,他才抱着熟睡的绵绵到梅寒床边,不敢蹲,怕挤着绵绵,小心翼翼地单膝跪下,让梅寒看看。
梅寒轻轻碰了碰绵绵的小手,绵绵似有所觉,眼睛仍旧闭着,小手却缓缓握了几下,握住了她阿爹的食指。
“我们有一个小姑娘了。”
心里正发热发软,眼眶不自觉发热,就听头顶传来湿漉漉的丶又低又轻的声音。
擡头望去,就见沉川两眼红红地望着他,要哭了似的。
梅寒眼中的热意一下散去,颇有些哭笑不得,问人:“哭什麽?”
他一问,沉川更了不得了,眼泪一下掉出来,忙偏过了头,眼泪才没落在绵绵脸上,而是落在绵绵小小的袖子上,印出一个淡淡的水迹。
沉川控制了一下,才在梅寒柔和包容的目光中忍住泪意,回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丶一想到这是我们两个的女儿,我就,眼睛有些发汗。”
梅寒经历了十月怀胎,他期待呵护了十月,不久前握住梅寒的手,揪心地陪着梅寒历经难忍的疼痛,望着梅寒坚韧忍着痛呼……刚刚迎来了这一刻。
以沉川此刻贫瘠的脑容量,他想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自己这一瞬间的感受,如果一定要形容,他只想得到神奇丶感动丶幸福……这些勉强能形容出他万分之一的感受。
梅寒擡手抹了抹他脸上未尽的泪意,“该高兴才是,当着绵绵的面掉眼泪,丢不丢人?”
“才不丢人。”沉川侧首吻了吻梅寒手腕,又吻了吻梅寒有些苍白的脸颊,让人睡一觉休息休息。
梅寒却是睡不着,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一声声轻唤着绵绵,突然问:“你给绵绵想好名字了吗?”
沉川声音一顿,双目有些茫然。
见人傻了似的,梅寒笑了下,“快想。”
沉川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说:“名字一会儿想吧。绵绵跟你姓?好听。”
说了会儿话,又忽然皱起眉,担忧地问梅寒:“我不会偏心眼吧?”
梅寒懵了一瞬,随即明白人为何会问出这话了。
他也是看到绵绵的那一刻,心里才涌现出一种与看到小米阿简时不太相同的爱意。毫无疑问,他们是爱小米和阿简的,只是这爱也有不同。
见人当真苦恼起来,梅寒笑说:“会偏心眼的人也问不出你这样的话。”
看看时辰,又说:“不过你若是再不去宋夫子家接小米和阿简,说不准就是偏心眼了。”
沉川一瞧,到小孩回家吃饭的时辰了,马上叫了请来照顾梅寒的阮夫郎来,把绵绵交给阮夫郎,交代几句,赶忙出门,叫跑腿去各家报喜,自去接孩子了。
小米和阿简得知阿爹生了个妹妹,高兴得不得了,捣腾着两条小短腿噔噔往家跑。往常沉川还会让人慢点,今儿也忍不住跟着人跑,恨不得马上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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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更5000!
昨天欠账少算了五百,所以现在还差4500[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