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握握阿简的小手,温声道:“去吧,阿舅这儿舅爹马上回来了。”
阿简才放了心,正色点点头,泰然自若走出房门,然後按捺不住也跑起来,回房间整理识字要用到的册子。
沉川送完人回来,一进屋就听小孩屋里传来叽叽喳喳很兴奋的说话声,回了房,梅寒已经起身来倚坐在床头,唇边还挂着浅淡的笑意。
沉川坐到梅寒面前,罕见地不知该说点什麽好。
心里既觉着惊喜,又觉着不可思议,还有些许不可名状的复杂情绪掺杂其中,让他直愣愣望着梅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把人抱进怀里吧,又疑心自己手劲儿大,迟迟没能动作。
梅寒望着他笑,许久才轻声问:“高兴傻了?”
“嗯,”沉川难得没有贫嘴,两手握住梅寒的手,点了点头,“是有点傻了。”
梅寒似乎知道人所思所想,撤回手直起身,埋到沉川怀里。沉川下意识拥住人,只力道轻极了,不敢用力。
梅寒好笑,仰头亲了亲人下巴:“我又不是瓷娃娃。”
“你现在可比瓷娃娃还要教人小心谨慎,是金娃娃。”沉川低头,蜻蜓点水地亲亲他嘴唇。眼神丶动作无一不纯洁到极致,没有半点歪心思。
怀里满满当当地抱着人,低语几句,沉川才像是有了实感,心慢慢落到实处。
“方才在说什麽?瞧你们笑得多开心,孤立我一个?”
梅寒:“小米问我是弟弟阿弟还是妹妹,阿简说是妹妹,还梦见教妹妹写字了。”
“小娃娃做梦准不准?你觉得是不是小姑娘?”沉川问。
“你觉得呢?”梅寒又将问题抛了回来。
沉川认真思索片刻,最後老实道:“我不清楚。”
“只是一想到是我们两人的孩子,这儿,”他捉了梅寒的手放到自己心口,“这儿就软得不可思议,发了一个时辰的面团似的。”
“我也是。”梅寒柔声回道。
心口发麻发软,像是毫无防备地走在路上,一头撞上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团子。
“不管是弟弟阿弟还是妹妹,”梅寒忽然直起些身子,直视着沉川的双眼,“小名都叫绵绵吧?软软的。”
“成,听你的,绵绵好听。”
梅寒又靠回沉川怀里。
夫夫俩抱在一起温存着,心是软乎的,手脚是软乎的,眼神是软乎的,连四周的空气都是软乎的,心里被难以言喻的情绪充盈着。
抱了会儿,天色不早,梅寒便道要下床做晚饭了,沉川没让。
“孙小大夫都说你要多休息了,别劳累,饭我会做。”说完,又思维很跳跃地问:“等我巡完山回来,咱请耿叔来盖个大点儿的新房?”
一家人现在住的茅草房是初来山寨时统一建的,家家户户都是皿字形的三间屋,孩子小还勉强住得开,但来了客都没地儿留宿人的。
再者小米和阿简大了势必是要分房间住的,这马上又有个小娃娃,那便更住不开了,思来想去还是得建新房才好。
梅寒粗略估计了建新房的花销,又盘算了家里攒下的银钱,亦很是同意,“趁小米和阿简还有两个月的假,咱在寨里正好把房建了。”
等宋夫子去阳州阅卷回来便是九月份的事了,那时两个小孩要回城里跟着宋夫子上下学,夫夫俩自然也是要下山的,孩子还小,得养在自己身边才心安。
“都等我巡完山回来再说。”沉川抱着人慢悠悠摇了摇,“孙小大夫可说了,你不能再劳累。”
孙小大夫的话俨然成了金科玉律,被沉川奉为圭臬。
沉川:“不成,我得去跟老三说一声,让老三另找个人负责给城里送货,他一人再负责寨里的事儿,应当忙得过来了。姚娘子这边你也别事事亲力亲为,这些厨娘厨郎都是功夫老道的,你在边上看着指点几句就是了。”
梅寒不由失笑,“那我不是什麽事儿也没了?多无聊。”
“你要是无聊,想想咱新房建成什麽样好,或者山庄须如何雕梁画栋……不成不成,这也是大工程,太耗费心神了。”
沉川松开人起身,到桌边拿了个册子过来,“你话本子也没写完,不如无聊时写写,回头咱下山了送去赵老板书斋,请人给咱印刷几册。茶馆再请三两个说书先生,专说你的本子,教茶客们晓得你的本事,到时保管你比那什麽柳先生还要红火。”
“净给我画饼充饥。”梅寒啼笑皆非地望着拿倒了册子的沉川,这人分明还不晓得他写的什麽,偏偏莫名自信得很。
沉川说干就干,嘱咐人在床上好生休息,又叫小米阿简两个小管家来监督着,迈着轻快的步子去寨里找邵元说事情了。
“大当家这麽晚去哪儿呢?”
“你嫂夫郎有身孕了,我去找老三商量事情。”
“大当家吃了没?上家里来吃,我们也刚端上碗呢。”
“不吃了,小梅有喜了!”
“今儿田里摸了鱼,大当家拿两尾回去吃。”
“正好我又要当爹了,一会儿回来找你拿。”
……
沉川好似後知後觉终于反应过来了什麽,满面喜色,逢人便报喜,人还没到邵元住处呢,整个寨子上下都晓得这喜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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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本来今天想偷偷日万,惊艳所有脑婆的,结果早上吃瓜不知不觉浪费了几个小时[眼镜]
今天更8000,欠账还有十分惨绝人寰的16000[眼镜]
欠账补完前我再也不请假了[捂脸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