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去找他们老板了,还没回来。”沉川看不下去,出声回了人。
万凯循声望来,见是个不认识的青年,连声与人道了谢。
随後他到店外站着等了会儿,终是等不及,朝阿布离开的方向跑走了。
又过了半刻钟,沉川都要以为阿布走丢了时,阿布终于将他们石老板找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万凯,看来是半路上遇到了。
只不过阿布红着一边脸哭,一手擦眼泪一手抓着万凯的褂子,亦步亦趋地踩着他步子走。
万凯脸上不复着急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气,与石文昌争执着:“石老板你凭什麽打阿布?!阿布并未卖身,不是你石老板的仆人,便是阿布哪句话说错了,你完全可以找我麻烦,无论是道歉还是赔偿我们都认,可你凭什麽打他!”
“就凭我赏他一口饭吃!”石老板呵了一声,又道:“他说错了话,我管教管教他怎麽了?我打的就是他!要不是我店里收留他,他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随着三人走近,争执声越来越清晰,沉川耳里更是极佳,听得石老板声音嚣张非常。
“我听说尚品茗老板心好,又看你们聘人的布告上条件宽泛,这才送阿布来的,阿布又不要工钱……”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石老板没工夫跟他纠缠,甩开人,三两步进了茶馆。
一看见站起身的姚管家,石老板马上换上和气的笑,扬声让夥计给人看茶,哪里还有面对万凯兄弟俩时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
“原来是姚管家找我,底下人干什麽惹姚管家生气了?我们小门小户的,请姚管家别计较才是。”
一侧目看到沉川,当即心虚不已,强撑着装模作样:“这位是沉丶沉老板吧,招待不周,实在是招待不周……”
沉川凉凉地看人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原来石老板不熟悉我?倒是我武断了,看石老板的铺子跟我家铺子一模一样,还当石老板去过我家百十来回了,该对我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此言一出,还欲与石老板理论的万凯一顿,有些察觉到其中猫腻,看看虎视眈眈的沉川和姚管家,暂且不掺和三方之间的事,径直牵了阿布到柜台处,找冰块给人敷脸。
石老板还想狡辩些什麽,沉川才不跟他逼逼赖赖,干脆利落地抓住他後脖领子,直接拎着人往外走,“人赃并获,别死鸭子嘴硬了,直接上官府。”
等官府断过案子才能拿到赔偿,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原先还想着这老家夥会不会坏得不惹人恨,眼下是完全没这顾虑了——他沉川就喜欢对付这种坏得心肝黢黑的人。
“沉老板,沉老板!使不得啊沉老板!你听我说……”
姚管家问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石文昌人已经被提走了。
姚管家错愕一瞬,忙带人跟上去。
石文昌能赔钱固然是好,但上了公堂就得下跪,沉川尤为不习惯这点。于是走到半路,沉川将石文昌扔给姚家小厮,顾自走向姚管家。
“姚管家能否帮个忙?”他问。
“沉老板但说无妨。”
沉川:“我膝盖风湿犯了,一会儿恐怕上不了公堂,我想着姚管家怎麽也要上公堂的,不如连我们尚品茗的那份一起?”
姚管家:……?他从没听到过这样的要求。
“可以倒是可以,”
姚宝因为石文昌的“尚品茗”中了食毒,姚家因此误会了尚品茗,由姚管家代为上诉倒也说得过去,只是……
“可以就好,那就劳烦姚管家了。”沉川一锤定音,接着马上拉着姚管家背开石文昌,二人商量一番,定下沉川理想的赔偿款。
姚管家跪到公堂上时还有些恍惚:这沉老板怎麽,又客气又不客气的?
却道公堂上首的吴大人,一听尚品茗的名字,顿觉一阵头痛,被迫回忆起上月不堪回首一幕幕,尤其是公堂上审问的几个粪人,记忆很是深刻。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吴大人案子办得很是草率,粗略看过人证物证俱全了,根本不管别的,马上草草结案。
“官府给了两个解决办法,一是我们许那石文昌继续开店,石文昌给我们一百两银子,算是赔偿,也算是买我们字号的使用权。”
沉川一边洗手一边给梅寒转述处理结果。
梅寒皱起眉,“这……他家店不干净,又还不肯守我们定下的规矩,才一日就出了这样的事……”
他们规矩又不是乱定的,易坏的食饮一律不提供外带,那石文昌第一日就破了例,要是许他继续开,人说不定也不肯遵守,那不是砸尚品茗自己的招牌嘛。
“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所以我没同意。”
沉川擦干手,牵着梅寒回到饭桌上,继续道:“第二个方案就是石文昌赔我们五十两银子,但往後,他是决不能继续打着我们招牌做生意的,否则下回被我们抓到,赔偿款还要翻一倍。”
不想赔也可以,挨板子蹲大牢,有的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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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段还没写完,要12点了,先更新吧[捂脸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