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亲眼见着到底不放心,联想到听孩子说了几回要回寨子,几家人就一起回了山寨。
回到山上还没进寨子呢,就见一帮小孩聚在溪里摸鱼打水仗。
几家大人二话不说折了细长的枝条,气势汹汹上去逮孩子。
有老实的站在原地挨揍,如张石头那般顽皮的拔腿就跑,等被大人抓到直接挨了双倍的揍。那一天,整个山寨都回荡着一帮孩子的惨叫和讨饶声。
不过那天後,几家也没逼着孩子下山来了,任由人在寨里撒野,反正也不是蠢的,饿了晓得自个儿做饭吃,米面粮油家里都有,想吃别的什麽自己去地里就找了。
“石头那小皮猴子,你抓他来他回头又敢一个人跑了。”谈到这些趣事,几家大人都忍俊不禁。
这头沉川和梅寒见两小只发工钱多来劲,就把这活儿交给了他们。
早跃跃欲试的小米把账本塞给阿简,“阿简你认的字多,你来念,我数钱~”
阿简服从分配,就着晚风中微微晃动的火光识别着账本,谨慎念道:“二叔上工二十二天……”
孔方金作严肃状,“发工钱的时候得称呼我名字呀小工头,可不能让别人晓得我是你二叔!”
衆人又是一阵哄笑,逗小孩逗上瘾了,沉川和梅寒也不出言相帮,就站在旁边笑。
热热闹闹发完工钱,今日这场聚餐才算走到尾声。
天晚,几家结伴离开,夫夫俩带上小孩锁了院门,送独身的姑娘小哥儿回住处,送完人才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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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休沐结束,好好玩了一天丶熬了个大夜的韩韶珺果不其然起迟了,从巷子里飞奔而过,毫不迟疑去拍尚品茗後院的门。
然而今日敲了半晌也没人来应。
韩韶珺只得从桥上绕过去,来到茶馆前门,发现门是关着的。
“韩公子还等着买茶点吗?”隔壁书斋的赵夫郎正好买早食回来,给人解释了两句,“今日尚品茗在北城东城开新店,沉老板和梅夫郎都去那头了,这头今早不开门。”
“今儿就开店?我记得不久前才听沉叔说要开新店啊,原来是今天吗?都不通知通知我。”韩韶珺感觉自己被辜负了。
赵夫郎笑了笑,“尚品茗一直说的是六月初一开新店,韩公子许是忘记今儿日子了。”
又道:“今儿就是六月初一呢,这不,刚才沉老板和梅夫郎送孩子过来等宋夫子,小孩现在还在我家斋子里坐着呢。”
听到夫夫俩要去新店看情况,宋夫子又还要些时间才来书院,赵夫郎就让人把孩子放在书斋等。
与砚香茶楼不同,两家关系处得不错,小孩也熟悉人,夫夫俩就谢过赵夫郎先离开,走时赵老板也跟着人走了,说是去瞧个热闹。
韩韶珺到书斋门口,一看,两个小孩就乖乖坐在门口的柜台边,边吃包子喝豆浆,边睁着大眼睛往外看,等宋夫子来接他们。
“走,我带你们进书院,上上刘夫子的课。”韩韶珺朝两个小孩招招手,表面很仗义实则蔫儿坏的模样。
两个小孩开始还摇头说要等宋夫子,到後面被人说动了心,双双擡头去看赵夫郎——爹和阿爹让他们听赵夫郎的话。
韩韶珺就对赵夫郎道:“夫郎放心吧,我不会把他们弄丢了的。一会儿宋夫子来了,劳烦夫郎向宋夫子说一声。”
“这是自然。”
韩韶珺领着两个小孩进了书院,来到课室,果然已经迟到了,课室里传来刘夫子训斥人的声音。
“两位阿弟,咱打个商量。”韩韶珺蹲下身平视着两小只,“一会儿呢,进去会看见刘夫子,我晓得你们不怕,你们就说哥哥是等你们才来迟了,其他的不用说,哥哥会处理。等下学哥哥带你们去找你们爹和阿爹,好不好?”
刘夫子实在严厉,只唯独对着几岁小儿有些好脸色了,又常在尚品茗遇到人,他就想出了这麽个法子。
“好呀~”小米一口答应下来,阿简却是皱着一双眉毛,严肃说:“阿爹说不许说谎骗人。”
他一说,小米也想起这回事来,纠结又为难地也皱起了眉,“对哦,不能骗人~”
韩韶珺没想到小孩这麽有原则,又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说动了两小只,但两人也只答应了不说话拆穿他。
那也不错了,剩下的由他来发挥!
韩韶珺领着小孩进课室,毫不意外迎来劈头盖脸一顿骂,连忙辩解道:“刘夫子,我今日来迟真是有原因的,沉老板梅夫郎要去新铺子,这俩小孩又要来上学,我恰好碰到,看他们实在分身乏术,就出手相助,替他们送小孩来书院。”
“但是小孩子嘛,夫子你也是知道的,没有定性,吃了好多早食,一会儿没注意就到这个点了,夫子你看……”
他毫不心虚地让两个小孩背锅。刘夫子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睁着两双大眼睛望着自己没出声反驳的小孩,似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僞。
“多谢夫子,夫子真是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韩韶珺一脸敬佩地胡乱夸赞,牵着小孩不动声色往里走,试图这样糊弄过去。
“慢着。”一把笔直的戒尺横在韩韶珺腰间,分明没使力却重若千斤。
韩韶珺僵着笑脸回头,就见刘夫子目光尚算得上和蔼地望着两个小孩,“今日早食吃了多少啊?”
小米登时笑起来,“我吃了一个肉包,阿简吃了一个三鲜包~”
韩韶珺直觉不好,下一刻就听人说:“赵夫郎还给我们叫了豆浆喝~”
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