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许久,没等来沉川,倒是看见峰子和阿耿扶着一个汉子赶来。
“怎麽受伤了?严不严重?”梅寒上前去慰问两声。
峰子:“二宽走了神摔到坑里,好像摔到骨头了。”
在山上找了一夜,衆人都很疲乏,再找不到也该回山寨休整一下,二宽自也有些精神不济,扯着嗓子喊杨大地呢,一下栽到一个深坑里,当时就觉腰痛得说不出话来。
缓了半晌才缓过气来,撑着唤了几声,峰子和阿耿正好在附近,赶忙把人救上来,见人伤得不轻,忙不叠将人送回来。
梅寒让人先把人扶到家里,寨里给孙小大夫安排的住处要远些,他赶紧跑去请孙小大夫来看看。
昨夜里听见孩子不见了,孙小大夫本想和寨里人一起去找的,但考虑到兰哥儿身子正虚弱,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就劝孙小大夫留在了寨里等着。
请了孙小大夫,两人快步朝二宽住处赶去,赶了半程路,忽而听得那头响起兵兵砰砰的剧烈打斗声。
有人震声喊:“杨大地在这儿——!快来人啊——!来按杨大地——!”
梅寒一震,飞快朝那头奔去。
跑到近处,二宽龇牙咧嘴地爬到门口,边往外爬边扯着嗓子喊人。
“杨大地在里面!”
梅寒当即从廊檐下抓了把锄头,跨过二宽冲进屋去,就见三人扭打在地上,正是峰子阿耿与失踪一夜的杨大地。
梅寒迅速扫视一圈,孩子正躺在床上!
把锄头塞给被一脚踹出来的峰子,梅寒忙跑到床边。
孩子裹在乱糟糟的黑色包被里,紧闭着眼睛,脸丶唇乌青发紫,瞧着没有半点生气。
梅寒心头大骇,急忙抱起孩子,跑到门口正碰上找家夥帮忙的孙小大夫。
“快看看孩子孙大夫!孩子脸色很差!”
孙大夫接过孩子摸看两下,“还活着!”
孙大夫让梅寒抱着孩子,打开带来的笨重医匣,取出两瓶药来,拔掉塞子递给梅寒一瓶:“放在孩子鼻底。”
梅寒忙腾出一只手接过,孙小大夫另开一瓶药,拨开孩子包被,几个手指沾了药揉按孩子的xue位。
两人忙活了半刻钟,孩子脸色方有好转。
“唔……”
待听到孩子细弱蚊蝇地哭了一声,梅寒激动得差点掉下眼泪来,“醒了醒了,孩子醒了!”
“孩子!我的孩子!”
兰哥儿也赶了过来,教桂花婶子搀扶着,脚步急切蹒跚。
梅寒忙把孩子抱去给兰哥儿,兰哥儿小心翼翼地抱过来,看见孩子在哭,本以为流干的泪又流了下来,抱着孩子泣不成声。
桂花婶子也抹抹眼睛,对梅寒道:“梅哥儿你看着兰哥儿一会儿,我这就回去给孩子热奶,孩子该饿了。”
昨夜里梅寒和桂花婶子各热过几回奶,後来迟迟听不见消息,慢慢便不再热了。这厢孩子要吃,还得重新挤奶来热。
梅寒:“一道回去吧,兰哥儿身子没好,这厢孩子回来了,可得好好休养。”
“嗳,对对,瞧我都高兴傻了!”桂花婶子忙和梅寒搀着兰哥儿回去。
送人回去後,梅寒又赶回来,有孙小大夫帮忙,三人很快制服杨大地,拿麻绳绑了扔在门口。
杨大地见到梅寒,痛哭流涕地求饶,梅寒冷哼一声并不搭理他,直接进屋去。
在地上爬了许久的二宽也让孙小大夫和峰子阿耿三人合力擡到床上,梅寒便留在堂屋没进去。
二宽教孙小大夫治得哇哇叫,峰子按着他不让他挣扎。梅寒唤了阿耿出来。
“二宽伤势重不重,孙大夫说了吗?”阿耿和峰子的伤势倒是明显,都是和杨大地打斗的时候打到或是擦碰到的,不严重。
“说是没啥事儿,就是干疼,嫂夫郎放心吧。”
梅寒放心些许,又问三人是怎麽找到杨大地的。
阿耿:“这屋就是杨大地和二宽住……”
不久前,阿耿和峰子扶着二宽回屋躺下,杨大地那屋关着门,三人本来都没注意到有什麽不对,突然就听到一声婴儿哭,只哭了一声就戛然而止。
凝神细听又没了声儿,但三人都没放松警惕,阿耿和峰子直接撞开了杨大地房门,一下就与杨大地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