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卖弄了一下,倒教沉川思及其他,真心实意道:“那倒不至于,我会的这些都是别人教的。”
山里孩子除了山里的事,也就知道课本上的事。
他去外省上大学的路上末世就爆发了,末世之前外面的世界他是很不清楚的,有些什麽全靠听别人说话来推测,即便後来稳定了重建社会,那也和末世之前很不一样。
“我之前听人说有种东西叫奶茶,很好喝,我就馋,但不会做又没地方买,就自己琢磨着做,却总做不好喝。
“後来认识了个老太太会做,我请她教我,她就连炒茶品茶之类,还有些七七八八的也都教给我了。”
那老太太从前是一位大学教授,研究的就是茶,凡是跟茶相关的她都很爱。沉川向她请教奶茶,她非要沉川连这些一并学了才肯教。
梅寒不由露出敬仰的表情来,“这位老太太……人真好。”
像这些手艺都是家传的,便是收徒弟,也多的是人藏私不肯全然教给徒弟,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真实情况和梅寒想的不大一样,但沉川也没解释,老教授确实令人敬重。
“可惜我学艺不精,只学了些皮毛。”想到接下来想做的事,沉川不由有些懊悔没多学学。
见他这表情,梅寒就猜到些什麽,问他:“你对这些茶树有打算?”
沉川点头。
“我是这样想的,妇人夫郎力气小干不来重活,但也不能成日围着竈台转不是,还是得有些自己的活儿干,起码缺什麽想要什麽自个儿就能买了,不用伸手要钱。”
做生意是要轻松些,但能说会道适合做生意的,上次已经带下山去过了,其馀人就不大适合。
之前沉川时不时发愁还有什麽适合妇人夫郎做的,眼下看着这片野茶林就有主意了。
采茶制茶还算轻省,活儿不重,要是干得起来,那就是个长久又有钱挣的营生。
见梅寒一直不说话,以为人不大赞同他的想法,沉川就拉着人的手坐到苔藓上,细细跟人说。
“你瞧兰哥儿,人是不是挺好的?昨儿还帮理不帮亲揭发了杨大地。可他这样好的人,却嫁了杨大地这烂人,日子过得不痛快也得捏着鼻子过,凭什麽?”
“要是兰哥儿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踹了他杨大地不是轻轻松松?哪像现在这样,挺着个大肚子呢,还得听他的使唤受他的气。”
杨大地干活偷奸耍滑也就罢了,平日里还总使唤兰哥儿给他捏肩捶腿的,就连吃了饭的碗都要兰哥儿去洗。人挺着个肚子,在那溪边怎麽蹲得下去?
沉川都望见好几回梅寒看不过去,帮人洗碗了。
说着说着沉川就来气,“我就不大喜欢杨大地这人,要不是听你的顾忌着兰哥儿,昨天我非得给他吃顿好的!”
骂到一半想起自己是要跟人说什麽,连忙转回话头来。
“你再瞧青哥儿,瞧着是不是挺泼辣的,好像李大壮都得听他的一样?”
沉川煞有其事地摇摇头,“其实不然。别看李大壮……”
梅寒忽然抱住了沉川的胳膊,沉川的侃侃而谈戛然而止,“咋了,咋突然跟我耍流氓?”
这麽一句,倒把梅寒搞得不上不下的,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干嘛了。
沉川才不会拒绝投怀送抱,顺手就将人搂在了怀里,又追着问了几声,梅寒才慢吞吞开口了。
原来他没不赞同沉川,只是咋一听到沉川想扶持妇人夫郎“干自己的活儿”,心里就有些复杂,还有些跃跃欲试,一时不知该说什麽好了。
他是很像自己能挣钱使的,幼时穷怕了不提,後来养父养母待他很好,可他总怕人嫌了自己,有什麽必要的花销也不好意思开口要钱,和养姐一起领零用钱时也总别扭得很,总大方不起来。
“便是别人不愿意跟你学这些,我也跟你学。”
从一片没名气也没名声的野茶林干起,是挣是赔没得定数,又还没头没尾地让妇人夫郎来做,恐怕会让人心里没底,不看好。
但梅寒就想干,沉川一说他就想干。
沉川不晓得他心思,反正人赞同他的想法他就高兴,趁机道:“成啊,我是大当家的,你是我夫郎,是该做个表率。”
“只是这学费,不,束修,怎麽算?”逮着机会就想占人便宜。
梅寒心里隐约有想法,赧声问人:“那你想怎麽算?”
沉川笑看着他,不说话。
梅寒懂了,脸微微红了一下。心里酝酿一番,有些羞赧地望着沉川,缓缓靠近。
一个轻轻的,带着香味的吻就落在沉川唇上,不偏不倚。
待他要撤回时,又被人断了退路。
半晌,才气息不匀地退了开来,双唇已经红肿得没法看了,那颗丰满的唇珠更是犹如悬悬欲坠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