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之前!”柳丛香也蒙了,因为她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家里哥儿主动勾搭万冬阳,还是万冬阳眼瞎心盲,将家里哥儿的讨好当□□慕,竟然生出了别样心思,过来提亲了。
柳欺霜见他的话起了作用,指着他阿爷冲他爹道:“阿爷知道的,是阿娘喊的,是她喊我去讨好万冬阳,阿娘说万冬阳和万长青好的穿一条裤子似的,我讨好他,能让他在万长青面前给我说话,我就能嫁去万家了。”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柳丛香反驳。
柳欺霜也跟着为自己辩驳,“我也许久不去万家了。”
母子两个争执不停,徐仕凡的心情却突然好了。
在他看来,先头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毕竟那时候顺子没出事,万长青勉强算个好亲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家里哥儿的心思。
“好了,是阿爹冤枉你了,不是你去勾搭的人就好。”徐仕凡收敛起一身的怒气,重新装出一副慈父样子。
心想着,反正亲事他已经拒了,还是被他打出去的,谅他万家人也没有那个脸再来提亲。
这亲事再不可能了。
既如此,那便不用和那死小子计较了,倒是那个死老头子!
“这个家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们一家三口都决定好的事你掺和什麽?你答应,你答应算个屁!老不死的!”
徐仕凡不教训儿子了,但心里有气自然要找人出气。
他说着话便要去收拾柳阿爷,柳欺霜自然赶紧拦着。“阿爹!你不能打阿爷,只要你不再打阿爷,我什麽都听你的。”柳欺霜护在柳阿爷身前,柳阿爷这会儿已经满脸眼泪,但他流泪不是因为害怕徐仕凡打他,是因为对女儿彻底的失望了。
“你竟然连霜霜的一辈子也要搭进去,你是人吗是人吗?”柳阿爷已经不知道他还活着做什麽了,万家是唯一能护住孩子的人家了,可如今完了,全都完了。
他的霜霜没有盼头了,他也没有盼头了。
他忍辱偷生这许多年,不过就是为了看着孩子去个好人家,如今好人家有了,却嫁不成了。
“霜霜啊,阿爷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柳阿爷从未如此哭嚎过,两口子听得厌烦,可瞧着把人护着的儿子,也知道老头子现在不能动,便甩手走了。
“霜霜你糊涂糊涂啊,怎麽能放弃万家那门好亲啊。”柳阿爷恨不得自己立马就咽气,如此孩子便什麽都不用顾忌了。
柳欺霜小心着外面,确定他爹娘不在才小心拉着他阿爷衣角,小声冲人说道:“我骗他们的。”
柳欺霜确实是骗了他爹娘。
他知道今日嘴犟,他和阿爷指不定被打成什麽样子,阿爷年纪大了,一顿打可能会要了一条命,这口气他争不了,只能先在嘴上服软了。
反正他娘骗他和阿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来有往,他也能骗他们。
他们早就知道亲事不会顺利,早知道他爹不会同意,他赌的是他娘和阿爷同意,他爹没有办法,如今爹娘都不同意,只能另想法子了。
柳欺霜想不通他娘怎麽突然放弃了万家,虽说万长青那里不行了,可万冬阳明显更好啊,但如今他没心思想这个。
毕竟,他娘选了徐家是事实,至于她为什麽选了徐家已经不重要了,她也不是一次两次的站在徐家那边了。
他现在满心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找机会去找万冬阳,问他之後该怎麽办。
那日,在万家的梨树下头,万冬阳就同他说过了,说若是家里不同意他家的提亲,他再想旁的法子。
七月半一到,闲散了一个夏日的村人重新忙碌了起来,一年里最要紧的时节到了。
秋收了。
从七月半开始,地里的苞谷便要收回家中,这些时日村里各处的田地里,全是村人忙碌的身影。
但再是忙碌,说句话的功夫总是有的。
万家提亲被拒的事儿成了全村的热闹,干活儿的人路上遇到,总要说嘴几句。
但眼下村里有了更热闹的事儿,当然,这新鲜事儿还是关于万家的。
“万家速度真快啊,前脚才被徐家拒了亲,後脚就定下了一门亲事。”
“被徐家下了脸子想争口气呗,想让人知道他家万冬阳不是没人要。”
柳欺霜背着一背篓苞谷经过一片包谷地旁的歇气台之时,正好听见这话。
两个正议论万冬阳亲事的妇人瞧见他之後,脸上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有些可惜的神色。
“徐哥儿,你娘怎麽不让你少背一点啊,那麽大一背篓你背得动吗。”其中一个妇人看着人大大的背篓,正好将话岔开了。
但柳欺霜没有接她的话,他接了他们先头说的话。
“婶子,你方才说万冬阳定亲了是真的吗?”柳欺霜有些不相信,他不信万冬阳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他说过,他们最迟年底就会成亲的。
“当然是真的!你家住在南山山脚下,平日里还不和村里人多来往,你自然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