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这麽说的时候,是真心地希望阿伏亚能和他把话说开,但是阿伏亚把这句话当成和好的信号,把曲宁硬抱进怀里亲亲这里捏捏那里。
“嗯嗯,我爱你,我在听。”
曲宁忍耐住自己,才没有一巴掌抽在阿伏亚鼓胀的手臂肌肉上,他躲开阿伏亚有些太灵活的舌头,保卫住嘴唇的自由,断断续续地说道:“别亲了,我给你好好说话!你不许,不许那麽粘人了!我们玩丶玩都玩不开心!”
“和我玩不也很开心吗?为什麽,”祂长长地吻过曲宁的锁骨,“为什麽还要找别人?”
曲宁气喘吁吁地把祂的头推开,用手指捏住祂饱满的嘴唇,强行掐断祂的火辣热吻。
“你们不一样!我不能,不能像连体婴一样……别亲我了!我们都要长在一起了!”
阿伏亚把曲宁放在怀里蹭了又蹭,期待地问道:“那是我更好,还是祂们更好?”
“什丶什麽?”
曲宁晕晕乎乎地擡头,阿伏亚用额头顶了顶他:“你说我们不一样,那总要分一个高下吧,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祂们?”
在阿伏亚如此近距离地蛊惑下,曲宁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由自主地说:“你。”
“那就别找别人了,好不好?世间最愚笨的人都知道,金子比石头贵重,葡萄酒比山泉更价格高昂……曲宁,我的爱人,只有我一个,好不好?”
“好……不对!”就在晕晕乎乎地差点答应祂的下一秒,曲宁突然清醒过来。
“嗯?”阿伏亚动作一顿,曲宁从祂怀里脱了出来,胡乱拍拍自己的脸,说道:“搞错了,我重新回答你。”
“你是恋人祂们是朋友,不能放在一起比较,我丶我,”曲宁往後退了几步,後背撞到爬满花藤的架子才停下,“我不能在你们中间取舍。”
“如果你非要我选一个,那我——”
曲宁的话没说完阿伏亚就和捕食的虎豹一样扑了过来,把他狠狠抓在怀里。
不,不要这样,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麽,无论我们在讨论什麽,不要离我那麽远……即便你正处于我的神域之中,即便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神主,这同样使我像最孱弱的生灵那样惶恐不安。
清透的绿色眼珠颤了颤,阿伏亚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当曲宁有些惊讶的擡头看祂时,与祂凶猛敏捷的动作相反,祂的眼神中只有哀伤和乞求。
阿伏亚嗓音低沉:“不要你选,我只是,我只是不想错过你的每一秒。”
不得不说,阿伏亚在追求伴侣这件事上实在天赋异禀,并且幸运至极——曲宁正是一个太缺少爱意的人,祂无孔不入的爱对常人来说太过炽热,但对曲宁来说,祂是个完美的爱人。
曲宁耳朵有些红,难得主动的把手放在祂腰侧,犹豫了两下,还是试探着用眼神无声地安慰祂,告诉祂他已知晓。
和此世的生灵不同,曲宁诉说爱的声音很小,需要更加认真的聆听,这样的举动已经是他大胆的尝试,作为灵敏的爱人,阿伏亚接收到了。
那是真的和好信号。
阿伏亚捧着曲宁的脸,慢而轻柔地亲吻他的面颊,手掌沿着脖颈和後脑的弧线缓缓抚摸,这是曲宁最喜欢的丶亲密的方式。
再次分开时一人一神已经错过了一次衆神的宴会,但曲宁并没有那麽遗憾,因为这次小小的吵架後,他提出他和雷米约好了要去看费利兹的歌剧,稍微一游说便获得了阿伏亚“不一起去丶不反悔丶不生气”的承诺。
这天,他花了一点功夫甩开还在用闪闪发光的头发和完美的肌肉来引诱他的阿伏亚,趁着理智还没有被色欲吞噬,赶紧离开了神域,和雷米在神界的某处汇合。
他被衣服遮盖的胸膛丶大腿和後背上有三五十个唇印,阿伏亚说,这些小东西可以让曲宁混在神祇内不被认出来。
效果相当好,他遇见的神祇没有怀疑的,还有几个特别外向的,笑着问他是什麽神,怎麽这麽眼生。
曲宁支吾一下,说有急事下次聊,就快快地离开了。
雷米知道後问他:“那为什麽不直接用神侍的身份呢?这样既不用主神给你打印迹,也不怕被其他神祇询问你的职能!”
对啊!曲宁这才反应过来,神侍神官都是会可以在神界晃悠的人类,让阿伏亚帮忙完全是多此一举。
啊……这麽一想,难怪他提出来在为隐藏身份而苦恼时,阿伏亚会那麽积极地给他“帮忙”。
还差点连腿根都没守住……
但是後悔已经来不及了,他现在只能摆出一副高冷脸,希望能“冷傲退神祇”,不要让祂们再好奇地凑过来问这问那。
好在演出的观衆席上的神祇大多期待地伸长了脖子看台上,不怎麽在意旁边的生灵是人是神,曲宁混在其中非常安全。
没一会,台上的布景就结束了,费利兹没有来,是祂的一个神侍替祂做开场。
说是开场,其实也什麽花里胡哨的,神情激昂地表示一下“欢迎大家到来,有请表演者上台”就算结束。
以上简单的两句开场,就是曲宁能听懂的唯二的两句话——
和雷米来之前应该问好的,怎麽表演者无论是唱歌还是对话,都是一个词拐十八次,华丽丰富,千变万化,不是活了万年的神祇根本无法理解台上的角色在说什麽。
曲宁完全傻眼了,只好跟着雷米鼓掌或者欢呼,一场表演下来,他脑子里只被塞了堆无法辨认的音节,别说情节是什麽,他连谁是主角谁是配角都不知道。
雷米擦擦感动的泪水,说虽然祂不想承认,但费利兹编排的技术又提高了,祂现在要一个神好好消化一下这跌宕起伏的剧情,化成一阵风走了,曲宁伸手抓,只能感到一阵凉气。
最後是曲宁一个人茫然地慢慢走在回神域的路上。
我是谁,我在哪里,不是说好神文就这麽些内容吗,怎麽一到演出台上就变成另一门语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