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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第2页）

三个神疑惑。

曲宁急急地改口吞掉主神的名字，有些浮夸地叫了一声：“啊！主神竟然无动于衷吗？就算内容不过分，被胡乱和另一个人凑一起了都不生气的？”

三个神面面相觑，不明白曲宁为什麽把“啊”叫的那麽奇怪，但曲宁本来就挺奇怪的，不但对神界的现状一无所知，对人界的风土人情也不甚熟悉，于是就略过了。

“为什麽要生气，祂喜欢你啊，而且戏剧的内容又没有诋毁过你，没理由生气吧。”

曲宁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子像被病毒入侵的电脑，显示屏一刻不停地跳出“祂喜欢你”的窗口，堆满了整个桌面。

“喜丶喜丶祂！祂喜？”

曲宁结结巴巴，硬是说不出来那几个字，脸耳都红了个彻底，头顶上快要冒出红云。

尹芙兰见状，立刻把祂的权杖变幻成听筒的样子，抵在曲宁的心口，仔细听了起来。

“心跳好快，”医疗之神如是说，曲宁立刻跳开不要当祂的听诊素材，麦利笑了几声，然後尹芙兰把听筒放到了麦利的胸口。

雷米早已乐不可支地蹦跳了起来，拉着尹芙兰的手也要听，祂是孩童模样的神祇，孩童们“对什麽都好奇，对什麽都有兴趣”的特征在祂身上也相当明显。

祂在两神一人中间跑来跑去，被麦利伸长胳膊抓住了才老实。

祂们玩闹了好一会，曲宁才冷却下来，拍拍自己的脸颊问没少在神界流窜的雷米：“什麽叫‘祂喜欢我’，你听来的流言吗？”

他的声音是自己都察觉出来的紧张，却已经无心遮掩。

雷米擡头笑嘻嘻地扯着他的腰带玩：“主神就是喜欢你啊！祂的态度很明显，就算我听的是流言，也不是不可信的哦！”

曲宁还想再辩白几句，但是不知道是辩给自己还是辩给别人，嘴巴张张合合，又失声了。

“你每天待在祂的神域里朝夕相处，祂没有追求你吗？”

此话一出，曲宁脑袋上炸起一个雷，好像把他劈开了一样让他天旋地转，失去了对周遭一切的感知，又好像把他的筋脉都打通了，他此前隐隐怀疑但是从未主动求证丶更不相信的疑问被立刻串了起来迎刃而解。

追求？如果说阿伏亚有意无意拉踩其他神祇丶把自己装饰得很漂亮在曲宁眼前晃悠丶总是用那种含情的眼神注视他丶满足他所有的愿望丶记得他随口说的每一句话丶花大把的时间和他待在一起哪怕什麽都不做都不算追求的话，难道要阿伏亚跪在他床边摇尾乞怜才算追求吗？

他脸红，眼神发直，睫毛扇来扇去，哪怕是最呆的尹芙兰都明白了：主神绝对是有实际行动的。

因此不需要曲宁回答，祂们就知晓了答案。

麦利给尹芙兰递了一个眼神。

你觉得我收走他生命的那天主神会不会把我撕了？

尹芙兰没明白，以为麦利只是想和祂对视。

应该不会吧，祂会去要曲宁的生命线吧，我真不想在祂眼皮底下和祂对着干。

尹芙兰仍然呆滞地盯着麦利的眼睛。

“难以想象我就这样和你混了上万年。”

麦利长叹一口气，尹芙兰偏了下脑袋，拍拍祂，安慰道：“别难过，说不定我哪天就消散了，到时候你记得庆祝。”

然而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麦利低着头，尹芙兰不知道在想什麽。

麦利虽是生灵们最後一程的送行者，但是神祇并不在祂的职能范围内，因为神祇没有灵魂需要祂来引去冥河之中。

如果尹芙兰真的消散了，祂会同别的神一样，只能看到祂最後的神力在祂的权杖上爆发出来，形体消散为尘埃和空气。

按照尹芙兰的性子，祂爆发的神力会化成风啊雨啊什麽的，最後一次为人界生灵驱赶病痛吧。

雷米已经在汪汪大哭了。

祂意念回转得比雷电更快，心思细密得堪比瑞特里织了万万年的命运绸布，似乎也比时间更早地抵达了尹芙兰口中说的那个未来。

祂匆匆地取下自己的披风，哽咽着把祂盖在曲宁身上，像个卡壳了的小火车一般说：“这丶这是我丶我的权杖，呜呜，我把它借丶借给你，你就能，呼呜呜呜，就能听见丶我听过的那些，唔讨论。”

然後就紧紧攀着雷米和尹芙兰喷眼泪了。

祂们在交流的是长生的神祇之间的事，和曲宁这个短寿的普通人没关系，于是心乱如麻的曲宁就裹紧了风神的披风。

耳边首先是呼啸的风，带着海洋的湿气，然後是干而冷的沙漠夜晚，接着是白雪皑皑的山巅寂寞的云，最後缠绵在了一处鼎沸的热气之中。

声音极其嘈杂，此处的话语与远处的欢呼在风的快速移动下搅在一起，曲宁几乎分辨不出什麽，直到声音在某个神祇处慢下来，放大。

那神祇激动地对同伴说：“你看，我就说了吧，神多的很，晚来了哪还有好位置，只能飘着看了！”

另一个声音有些犹豫道：“真的能来看吗，我年轻的时候就听说主神不好相处，不会突然……”

“哎呀，有什麽好啰嗦的，你多久没出神域了！我给你们说，之前费利兹都把表演擡到主神眼皮地下了，祂都没说什麽。”

“是啊是啊！而且因着那人类的缘故，祂对人界也宽和了不少，哪里是不乐意的样子啊！我看祂是真的爱上了人类，要不然爱神怎麽会以祂们为原型创作！”

“不光是对人界宽和，主神最近处理神界的事务也没那麽冷酷了，之前去神殿，感觉也没有那麽冷了……人类丶还不知道叫什麽名字，总之无论如何不要离开主神啊！”

之後又转换了好几个地方，无论是支持主神和自己恋爱的，还是不看好的，都无一例外的认可着主神对他的心思。

雷米每天要跑过那麽多地方，不可能所有神都不做事光八卦，祂应该是把相关的内容拼在一起分享给自己的。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