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宁再次提醒阿伏亚,阿伏亚仔细看去,原来有保留两性特征的神祇脱光了衣服在水中嬉戏。
“……”
阿伏亚直接关掉了画面。
“嗯……神宴快结束了,祂们喝了太多酒神的酒,所以才会这样。”
阿伏亚镇定地解释,解释完想起来什麽,迅速补充道:“只有少数神祇会那样,毕竟神和人不同没有那麽强烈的道德观念和羞耻观念,我虽然不会制止祂们之间自愿的寻欢作乐但是我是不会参与进去的!”
但是曲宁的眼神已经不是那麽一回事了,仿佛在说“真的吗我有点不信但是算了我不该多问”。
尽管表现得很惊讶很意外,但是曲宁并没有那麽抵触神祇们的放浪形骸,他毕竟是个成年人了,而且在念书时了解过世界各主流神话,此世的神祇和彼世的神祇在某些方面相似并不会刺激到他。
要提醒阿伏亚回避那些场面的原因是,他骨子里还是比较保守的,神祇们不在意被看到,但是他会有点尴尬,眼睛乱飘。
至于他故意做给阿伏亚看的眼神,也只是想揶揄一下这个比他还紧张的纯情哥们。
阿伏亚却不这麽想,祂当真以为曲宁把祂当作会即兴释放欲望的神祇了。
根据祂对人类的了解,像曲宁这样的人绝对不会选择一个“放浪形骸”的人作为伴侣。
为着洗清自己,阿伏亚在此後的一段日子里,做出了许多让曲宁觉得祂应该给自己做个驱魔仪式的事。
比如,祂原先并不会对曲宁特别提到自己要去处理神界的事务了,但那天之後,祂总会穿着一身很端庄保守的衣袍在曲宁面前晃悠一圈,表示自己要整整齐齐地见其他神祇。
当曲宁随口问起其中的原因时,祂迫不及待地回复:“我毕竟不是那种随意的神祇,不该穿着轻率的衣装见其他神。”
曲宁正在看费利兹久违的信件,阿伏亚继续拉踩道:“像费利兹那种轻浮的神祇,全身上下没有哪处未见过阳光,虽然是因为职能的关系,但是祂没少亲过神祇和人类……”
曲宁满头问号:神祇不是都这样吗,那天的神宴他可是注意过了,亲吻抚摸什麽的,在神祇之间就是最普通的互动,为什麽要特意提一句费利兹呢。
“更加恶劣的是,”阿伏亚还不愿放过这个可怜的爱与婚姻之神,“祂的权杖是一把没有箭矢的弓箭,可是你从未见过对吧,因为祂甚少使用那个能不用接触就能布下神力的工具,祂更愿意一对接一对地丶用亲吻来祝福新婚的情侣。”
“真的是太过开放的神祇呢,对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阿伏亚突然讲费利兹的坏话,还想要取得他的认同,但是曲宁还是嗯嗯地回应了几句,希望阿伏亚能就此打住。
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无法自拔的主神却没有意会到,祂继续追问:“你也对祂的行事作风有些不适吧,还是我这种比较好,对吧。”
看样子这信是看不下去了,曲宁叹了一口气,把它折起来放在一边,预备稍後再看。
他转向阿伏亚:“亲吻和被折断丢进河里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可怜的主神太缺乏类似的经验,一见到追求的对象似乎不喜祂往日酷烈的作风,一时情急,讲话也变得毫无逻辑与技巧,只剩下满腔的感情。
“我不会折断你的!”阿伏亚立刻做出承诺,并且在曲宁的目光下整个人都灼热了起来,脱口而出一句:“至于亲吻,我也会亲吻你,比费利兹更多的亲吻!”
此话一出,时间都静止了,一人一神呆滞地对望,仿佛一对由技术不佳的雕刻师雕出来的一对石像,再被恶趣味地面对面摆在一起。
这个午後最终以两个人装作无事发生而收尾。
曲宁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仔细回想了一下阿伏亚近日的奇怪之处,最终将其定性为“主神原因不明的躁动”,至于导火索,可能是那一天神宴上的事——和见识短浅的人类朋友解释神祇比较开放的一面。
他都没想那麽多,丝滑地就接受了神界特色,怎麽反而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主神慌里慌张?
睡意朦胧中,曲宁想,或许是因为像主神之前对祂表示的,祂是个很孤单的神,难得有了这麽个朋友,自然是想要珍惜的,不想让对方厌恶自己丶以及自己的同类的。
如此一来,就能解释的通了。
至于让曲宁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的“我也会亲吻你”,只是无心之语吧。
他安稳睡去,一丝丝失落像海草一样在梦境中飘荡。
他难得地做了个短暂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