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神祇太轻微丶太小,不知道怎麽能承载这麽多年的自我怀疑。
在祂没有遇见曲宁的二十多年里,他就用这样的小小心脏来储藏一切的苦恨吗?
祂的眼泪滴在曲宁的心口,紧接着听到曲宁胃部不满的控诉,终于想起他还没有进食。
阿伏亚抹去眼角的泪水,祂又皱起眉——把曲宁叫起来吃饭是不行的,关系好不容易走到这了,要是打断的话,可是很难再有机会重现今日了。
那要把舌头或者手指异化了伸进曲宁的胃中输送营养吗?这对祂来说轻而易举,而且祂保证自己不会像米洛伊斯那样令曲宁害怕,但是这合适吗。
身处黑暗并不会让祂丧失视力,祂直起身子,看着曲宁熟睡的脸,柔软的嘴唇,完全放松的下颚。
……只是让曲宁不要饿着肚子入睡而已。
只是喂点东西,上天入地,不会没有第二个人丶第二个神知道这件事。
只是帮助这个可怜的小苦瓜,祂再怎麽想要维持他们的友情,也不能因着社交礼仪的禁锢而眼睁睁看着曲宁变得更加消瘦吧。
而且非要说的话,祂这样紧随着天地诞生的神的每一部分躯体都不具备人那样特殊的意义,为什麽要用人的框架来为自己的行为定义呢。
这麽一想,主神觉得,不给曲宁喂点东西才是对他坏。
最终,代表感情的一方不需要更多的辩论便取得了胜利,理智一方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主神稍微调动神力,让曲宁陷入更深的沉睡,然後将食指放在他唇边,指尖伸出一条头部圆而钝的柔软肉管,从微张的齿列中缓缓探入口腔。
阿伏亚头皮发麻,长发宛如蛇群一般纠缠狂舞,手臂青筋暴起,双目亮的好似日月。
这种的感觉实在难以用文字描述,神全身紧绷,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根越来越深入的肉管上,此时此刻,哪怕神域的穹顶倒塌丶星河狂啸着倒灌进这间小小的房间,祂也不会有一分一毫的分心。
曲宁整个人的体型都算不上大,没过多久,主神的肉管就到达了他的胃部,顶部的小口张开,缓慢地注入醇厚丶浓稠的温暖浆液。
阿伏亚用神力调和成的液体比曲宁日常吃下的食物的营养更丰富,更适合曲宁,只是曲宁在深睡中无意识的吞咽让主神不得不咬紧舌尖,才不会喘息出声。
直到手下能摸到曲宁薄薄的肚皮稍微鼓出一点点,主神这才停下灌注,原路收回异化的手指。
除了年轻时使用暴力制服疯狂作乱的妖魔,将整只手砸进祂们的胸腔,撕扯出畸形的心脏之外,主神从未与任何生灵亲密接触,今夜是第一次,祂有些燥热,和难以言明的兴奋。
主神脸颊赤红,躺回原位,终于还是忍不住像大熊抱住小熊一样,紧紧地与曲宁依偎在一起。
无论如何,祂严格遵守其他生灵之间惯用的社交规则,哪怕是乌索彼德来了也不能说祂阿伏亚在占曲宁的便宜。
主神心安理得地合上了双眼。
次日一早,曲宁从黑沉的梦乡中醒来,入眼便是主神饱满的肌肉和盖了他一身的漫长发丝。
以及放在胃部的温暖手掌。
“你醒啦。”
主神的声音轻柔,听的他小腿肌肉都缩了起来。
花了三五秒想起来昨天的事,曲宁擡起头,有点茫然地看着已经坐起来的阿伏亚。
祂正慢慢地给自己戴上琳琅的臂钏手环,面对着曲宁整理柔软的头发,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眉目柔和,和之前那个冷漠的阿伏亚判若两神,哪哪都不对劲。
呃啊,还有那股都快变成实质的腻歪劲儿……曲宁忍不住一阵恶寒。
没记错的话昨天发生的事应该只是让他们的友谊更加坚固了而已,可是阿伏亚怎麽丶怎麽,和小说里被结契的灵宠似的。
想到这里,曲宁有点不自在地重新躺下,拉过被子遮住脸。
不巧的是,一被闷头遮住,曲宁就又想起来昨天阿伏亚是如何把自己围在手臂和厚重的长发之间的。
啊啊啊啊啊!
“怎麽了?你还要睡?”
阿伏亚坐在床边,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被子。
曲宁迅速闭上眼,一副“我不睁眼那就是什麽都没发生什麽都没改变”的样子。
阿伏亚无声地笑了一下,这才离开。
听到关门的轻响了,曲宁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把自己穿戴整齐。
洗漱时,曲宁心不在焉,还在想阿伏亚的转变。
昨天他第一次对外人剖白了心底的一道小小伤口——至少他不愿把他的问题夸大为创伤——并且这个外人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或者轻视,也没有在他讲到一半时插话说“你这不算什麽,我才应该痛苦”然後反过来对曲宁大吐苦水,要曲宁赞同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