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躲我?”
沈灼渊低笑一声,忽然俯身,在雪白的肌肤上烙下一枚血痕。
“为什麽不看我?”
简直……无理取闹。
无烬雪这一句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听见沈灼渊忽然放软了声音,闷闷地埋在他颈窝:“那……是不是刚才……我做得不够好?”
他的嗓音低哑,带着几分罕见的忐忑,像是真的在困惑。
“是不是没让你舒服……你不高兴?”
“………………”
无烬雪的呼吸一顿,琉璃瞳中的金纹剧烈闪烁。
“沈灼渊……”
无烬雪指尖微动,一朵净世白莲无声绽放在沈灼渊的发间,像是警告,又像是无可奈何的纵容。
“别作妖。”
沈灼渊笑了。
他笑得肆意而疯狂,红莲业火在眼底灼灼燃烧,像是终于捕获了觊觎已久的猎物。
从这一刻起,他无比确信。
无烬雪再也不会推开他了。
沈灼渊俯身逼近,掌心覆上无烬雪的手背,不容抗拒地压向自己心口。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是三千年前终雪鉴贯穿的痕迹。
无烬雪指尖一颤,琉璃瞳中霜雪骤乱,猛地就要抽回手,却被沈灼渊死死按住。
“疼吗?”他声音沙哑。
“不疼。”沈灼渊低笑,指腹摩挲着他冰凉的腕骨,“骗你的。”
无烬雪唇色发白,别过脸去:“……我知。”
“无烬雪,我从未怪过你。”
沈灼渊的指腹抚过那道横贯心口的旧伤,疤痕早已泛白,却仍如一道烙印,刻在血肉深处。
“也从未恨过你。”
他低头,吻落在无烬雪额间的十二瓣莲印上,唇间呼出的气息灼热,却比任何誓言都清晰。
“这道疤留着。”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近乎自虐的清醒,“只是为了提醒我自己。”
提醒他,爱无烬雪,就要克制骨血里沸腾的业火。
提醒他,纵使疯癫成魔,也不得伤这人分毫。
无烬雪琉璃瞳中浮动的不是雪,是三千年来第一次溃堤的泪意。
“沈灼渊……”
三千年前那场审判,终雪鉴刺入沈灼渊心口,导致他魂飞魄散。那是他永生难解的心结。
可如今,这人却将那道疤,变成了最温柔的枷锁。
“所以,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沈灼渊太了解他了,了解他的要强,也看透他的脆弱。指节轻轻擡起无烬雪的下颌,逼他与自己对视,“爱上司法神君,就要连他的责任一起承担。”
他低笑一声,眼底红莲灼灼,却无半分怨怼。
“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那滴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晶莹的丶温热的,属于凡人的眼泪。
无烬雪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流泪。
净世白莲本该无尘无垢,司法神君理应无情无欲。可此刻,那滴泪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坠在沈灼渊的指尖,烫得他微微一颤。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嗓音微哑,像是终于卸下了某种沉重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