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渊并指划过灯芯,那截白骨竟然开始燃烧,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幽蓝光芒。
“以吾神骨为引。”
业火瞬间转为幽蓝色,火中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
三千年前终雪鉴贯穿胸膛的剧痛;
被情毒侵蚀时撕心裂肺的嘶吼;
还有……无烬雪那双最後时刻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唤九幽黄泉!”
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无数裂痕如蛛网蔓延。炽热的岩浆化作巨手,硬生生托住坠落的星剑。
七道血泉喷涌而出,每道泉水中都立着一名玄甲阴兵,竟是历代死于天劫的上古战神!他们的盔甲上还残留着当年战死的伤痕。
“你疯了?!”法典剧烈翻动,金文闪烁不定,“召阴兵逆天是要魂飞魄散的!”
沈灼渊已经撞进第三柄星剑。
业火与星光对轰的瞬间,他右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却借着爆炸的冲击,反手将冥灯狠狠砸在第四柄剑的剑锷上,灯焰顺着剑身疯狂蔓延。
“咔嚓!”
灯罩出现裂痕,星剑也被这股反震之力生生砸偏,与第五柄剑在空中轰然相撞,炸开漫天星屑。
还剩两柄。
沈灼渊随手抹了把糊住视线的血,突然勾起染血的唇角:“九霄,你算没算过……”
他松开冥灯任其悬浮,十指翻飞如蝶,结出上古失传的业火印。每完成一道手势,虚空中便绽开一朵红莲,莲心暗藏黑纹。
当第九朵红莲成形时,万千阴兵突然齐齐跪拜,化作滚滚黑雾涌入他七窍。
“……本尊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最後两柄星剑破空而至的刹那,沈灼渊周身爆出黑红交织的烈焰。火焰中灭世黑莲的虚影若隐若现,竟是以本源为柴薪的焚天之火!
“轰!”
爆炸的强光让三界为之失明。
待光芒渐散,沈灼渊单膝跪在虚空裂痕之上,左肩被绝字剑贯穿,星辉顺着伤口腐蚀血肉。
可他染血的手,正死死攥着最後一柄陷字剑的剑锋,掌心血肉被剑气灼得滋滋作响。
法典的金辉已暗淡如风中之烛。
“值得?”天尊的声音裹着万载寒霜,却在尾音泄出一丝裂隙,“燃烧本源的代价是……”
“聒噪。”沈灼渊嗤笑,染血的五指骤然收拢,星剑在他掌心爆裂成齑粉,“本尊最烦打架时唠唠叨叨。”
残剑碎片尚未坠入虚空,他已带着贯穿左肩的星光扑向天规法典!黑袍翻卷如垂死之翼,劫渊戟尖红莲怒放,在混沌中划出一道血色长虹。
“不如同归于尽!”
业火彻底爆发,将方圆万里的法则烧得扭曲变形。
当法典祭出“星辰陨落”时,沈灼渊突然收戟後撤。
万道火绳自他指间迸发,如灵蛇缠住坠星,硬生生将灭世流星捆作一座火焰吊桥。桥的尽头,无烬雪的白发刺破混沌而来,二十四忏锁链铮铮作响。
“神君大人来啦。”沈灼渊抹去唇角血痕,劫渊戟倒映着对方琉璃瞳里破碎的金纹,“劳驾……把星斗塞回天道。”
二十四忏应声飞出,雪色锁链缠住星辰压回天轨时,无烬雪的声音比雪还冷:“沈灼渊,你……”
“知道知道。”黑莲纹在酆都大帝额间熠熠生辉,他反手劈开一道偷袭的金芒,火星溅在苍白的面容上,“擅动天象触犯天规嘛,战後随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