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栽赃嫁祸。”李仲鲲突然踏前一步,声如寒铁,“诸位莫忘,三千年前,红莲主可是被司法神君一箭诛神!如今他摇身一变成了酆都大帝,篡改记忆丶颠倒黑白,岂非易如反掌?”
沈灼渊唇角微勾,眸光斜睨过去:“哦?那李宗主不妨说说,本尊篡改了哪段‘真相’?”
李仲鲲尚未开口,卫子谦已冷笑出声:“李宗主,我倒要问你,你手中那朵黑莲,可是酆都大帝亲手所赠?”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紫阳宫弟子更是群情激愤,孙琦峰死因成谜,怨气未消。
“不错!”黄画厉声附和,“黑莲现世,衆人有目共睹!莫非你早与冥界暗中勾结?”
“还有李然宗!”又有人高喝,“四象会盟时我等亲眼见他碎丹而亡,昨日他却现身太玄宗,竟欲刺杀天音阁主。李宗主,这又作何解释?!”
“荒谬!”李仲鲲广袖怒扬,一道凌厉剑气将质问者逼退数步,“我看你们全被沈灼渊蛊惑了心智!”
“若未勾结冥界,”卫子谦寸步不让,“李然宗为何死而复生?!”
“当日司法神君都无力回天,如今他却活蹦乱跳,李宗主莫非要说这是天道恩赐?!”
剑拔弩张之际,一道霜白寒光骤然劈落,如天堑般将两界修士轰然震退,气浪翻涌间,连空气都凝出细碎冰晶。
无烬雪踏空而至,雪衣翻飞如云涌,眉间十二瓣莲印寒芒凛冽,每一步都似踏在天地法则之上。二十四忏玉链垂落身前,如冰河横亘,所过之处烽火尽熄。
江昙静立其後,眸色沉沉如古井,唯有剑鞘上缠绕的霜纹隐隐流动,显露出压抑的锋芒。
“司法神殿第二百三十一条。”
无烬雪声线清冷,不疾不徐,却令万千法器灵光尽黯。最後一个字落下时,最近的一柄飞剑“咔”地裂开蛛网细纹。
“擅啓战端者,”玉链轻振,寒光流转间杀机暗涌,“废修为百年。”
李仲鲲强压怒意,上前一步:“司法神君既至,敢问酆都大帝以禁术重生,可算违逆天道?!”
二十四忏玉链如灵蛇游走,末梢悬垂的冰凌折射出冷光,正对李仲鲲眉心。
无烬雪指尖轻擡,一朵灵力凝聚的白莲在指尖绽放:“你如何确定,”莲心突然窜起幽蓝火苗,“他是红莲主重生?”
李仲鲲环视衆人,冷笑:“三界之内,除他之外,还有谁能驭红莲业火?!”
白莲倏然转赤,业火映得无烬雪眉间莲印如血。火舌舔舐过他素白指尖,却连袖口雪纱都未损分毫,旋即化作一朵盛开的红莲。
全场死寂中,唯有玉链相击的清脆声响。
站在一旁的沈灼渊眉梢微挑,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那副懒散模样,只是唇角弧度深了几分。
“司法神君……怎会驱使红莲业火?!”有修士踉跄後退,法袍下摆不慎沾到火星,瞬间焚作灰烬。
无烬雪掌中红莲轻旋,业火褪尽时露出晶莹莲心。
“红莲业火,触犯了哪条天规?”他擡眸,霜色瞳孔扫过衆人,声音如雪落寒潭,“还是说……”
“诸位觉得,本君也修了禁术?”
李仲鲲面色铁青,袖中赤玉隐隐发烫,他正欲开口,忽听一声脆响。
“砰!”
沈灼渊指尖一挑,他袖中的赤玉应声而碎,露出内里扭曲蠕动的金色傀儡丝。
“现在,”他笑意渐冷,劫渊戟自虚空浮现,戟尖红莲纹路如血蜿蜒,“该轮到本君清算了。”
李仲鲲面容扭曲,眉间青筋暴起,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笑意:“司法神君既要包庇邪祟,那就休怪我等。”
“铮!”
剑鸣破空,一道青影如电光乍现。江昙的剑锋已抵在他喉间三寸,剑刃映着寒芒,比雪岭玄冰更冷三分。
“司法神君面前,”江昙声音淬着森然杀意,剑尖又往前递了半寸,“轮得到你等狂吠?”
雪团子从江昙袖口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尾巴轻轻一甩,爪尖却悄无声息地对准了李仲鲲的脚踝经脉。
只要他敢妄动,下一刻就能让他不慎跪伏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