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烬雪未再言语,转身离去。
沈灼渊目光在三人身上轻飘飘地一扫,随即唇角一挑,懒洋洋地追了上去。
“雪尊大人,走那麽快做什麽?”
沈灼渊一路追着无烬雪回到寝殿,刚想跟着挤进去,迎面就撞上一记闭门羹。
“砰!”
门板重重砸上,差点削掉他的鼻尖。
沈灼渊後退半步,摸了摸险些遭殃的鼻子,低声嘟囔:“生这麽大气做什麽?”
他凑近门缝,声音放软了几分:“我不是怕你被人欺负麽……”
屋内一片寂静。
沈灼渊等了片刻,不见回应,干脆往门框上一靠,指尖轻轻叩了叩雕花木门,拖长调子道:“雪尊大人~真不理我了?”
依旧无人应答。
他眯了眯眼,忽然擡手,掌心贴上门板,一缕三昧火无声蔓延,顺着门缝悄然钻入。
“咔!”
门闩应声而断。
沈灼渊推门而入,却见无烬雪背对着他站在窗前,银白长发垂落,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落寂。
“出去。”无烬雪声音极淡,却不容置疑。
沈灼渊脚步一顿,随即又厚着脸皮凑近,伸手去勾他的袖角:“雪尊大人~我错了。”
无烬雪侧身避开,终于转过身来,琉璃瞳眼眸冷若霜雪,却一改往日形象:“错哪了?”
“……”沈灼渊难得被噎住。
他原本只是担心四大门派一事牵连太广,现在无端冒出来的黑莲残片压根不是自己干的。
因此这才故意打乱无烬雪的计划,想逼他放缓步调,可这话说出来,怕是更要火上浇油。
见他沉默,无烬雪冷笑一声:“私自干扰查案,擅闯神君寝殿。”
沈灼渊:“……”
“还烧本君门闩?”
沈灼渊:“…………”
他忽然伸手,一把扯住无烬雪的袖口,眼底业火灼灼:“没错,雪尊大人说得对,我错了。”
“怪我不知轻重,不该打乱雪尊大人查案……”他嗓音低哑,一字一顿,“但我更担心你。”
无烬雪眸光微动,似被这句话烫到,猛地抽回手,却又强自压下,冷声道:“胡闹!”
沈灼渊却笑了,得寸进尺地将他袖口再抓住:“那雪尊大人罚我?”
“罚我禁足?罚我抄天规?还是……”他低头,歪头看着无烬雪,嗓音蛊惑:“罚我……贴身伺候?”
无烬雪耳尖一颤,猛地推开他,袖中寒光一闪。
“唰!”一柄冰刃抵在沈灼渊喉间。
沈灼渊不躲不闪,甚至笑着往前凑了凑,任由刃尖在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痕:“舍得下手了?”
无烬雪盯着他那副无赖模样,半晌,忽然收刃,转身就走。
沈灼渊一愣,连忙追上去:“哎,雪尊大人又去哪?”
无烬雪头也不回:“查案。”
“再跟来,打断你的狗腿。”
沈灼渊站在原地,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痕,忽然低笑出声。
还好,还肯威胁他。
他擡手一挥,被烧断的门闩恢复如初,而他的身影已化作一缕红莲业火,悄无声息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