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什么就问吧。”森比尔斯将书桌上批阅到一半的羊皮纸和几件零散的魔法道具归拢到一侧。
弗雷德绕过了书桌,凑到森比尔斯近前。
“教授,您最近有没有看过《预言家日报》上魔法部的那些言?”
乔治几乎同步地从另一侧靠了过来,兄弟两人一左一右,围住森比尔斯。
“特别是,关于那个‘神秘人’的追随者,在阿兹卡班搞破坏,甚至越狱的消息。”
森比尔斯挑眉。
他现在已经知晓,当初他掉落的那个孤岛就是阿兹卡班,所以在阿兹卡班搞破坏的,应该说的就是他了,至于越狱……
“不是很清楚,生了什么?”
“说起来,教授,”乔治话锋一转,视线飘向那只在他们提及“神秘人”后就僵住不动,仿佛陷入沉睡的黑狗。他对弗雷德极轻微地点了下头,“我们一直都没问过……您养的这只黑狗,叫什么名字啊?”
森比尔斯的目光扫过黑狗,灰蓝色的眼睛里掠过极淡的的笑意:“布莱克。”
“啊?”双胞胎异口同声地出短促的惊呼,动作极其一致地,先是看向森比尔斯,随即又齐刷刷地转向地毯上的黑狗,两双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布……布莱克?”
弗雷德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这个答案完全偏离了他们兄弟俩暗中推演的所有剧本,“怎么会是……布莱克?”
还是乔治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猛地拍了下手,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夸张的笑容。
“布莱克!这名字起得真好!一听就特别合适!教授您真是起名天才!”他一边说着,一边迅拽住还在懵的弗雷德的胳膊,拖着他就往门口退,“那个,教授,我们突然想起还有个实验没做完!就不打扰您了!等我们弄出了新成果一定第一时间来向您汇报!”
门“哐”一下合上,乔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弗雷德也终于回过神来,压低声音惊呼:“兄弟,我们是不是搞错了,教授他肯定是知情的吧?!”
“我想也是,不然这名字也未免太……巧合了。”
“呃,既然教授愿意这么叫,那我们就……”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走走走,小罗恩这个时候肯定还在公共休息室里赶他的魔法史论文,我们‘关心’一下他去。”
双胞胎勾肩搭背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办公室里,森比尔斯目光落在地毯上还在“睡”着的黑狗,片刻后,一声轻笑在房间里荡开。
“看来大家都很喜欢你的名字,”嗓音里含着显而易见的玩味,“那么,宝贝儿你自己呢?喜欢吗?”
黑狗紧闭着眼,以绝对的沉默负隅顽抗,只有尾巴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泄露了它绝非真的睡着。
森比尔斯也不再追问,转而用魔杖轻轻点了点书桌上素白的花瓶。杖尖闪过微光,瓶内几支含苞的鸢尾瞬间层层舒展、盛大绽放,淡雅的香气缓缓弥漫开来,萦绕在办公室的每一寸空气里。
“我去西弗勒斯那儿一趟,晚点回来。”
门被打开又关上,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房间内,壁炉的火焰和几处蜡烛的光晕随着他的离去悄然熄灭,只余下窗外渗进的微弱天光和鸢尾花的模糊轮廓,寂静笼罩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的黑狗睁开了眼睛。他在昏暗中抬起头,灰色的瞳孔望向门的方向,里面没有丝毫睡意,只有几乎要溢出来的惶恐和焦虑。
布莱克——或者说,以黑狗形态僵卧已久的西里斯。
森比尔斯刚才的那声轻笑,那句玩味的问话,还有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秘密的的眼睛,都让他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