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这个女人之间的差距,压根就不是什么兵法谋略的差距。
而是文明的差距。
是维度的差距!
他还在考虑如何排兵布阵,如何安营扎寨的时候,人家想的已经是城市规划公共卫生跟流行病学了!
这还怎么打?!
“基本就是这样。”夏青禾讲完,喝了口水,“给你一万兵马,三千辅兵,外加所有缴获的工程器械。三天,我要在断魂坡下,看到这座营地的雏形。有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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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康的身体,猛的一颤,从巨大的震撼里醒过神来。
他看着夏青禾那平静的眼神,好像在安排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心里头那点属于前朝将军的最后骄傲,哗啦一下,全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冲动,一种想立刻投身到这个伟大工程里去的冲动!
“没没有问题!”
他猛的站起来,拿起那卷重于千斤的图纸,对着夏青禾,行了个前所未有标准到极点的军礼!
“保证完成任务!”
半日后。
鹰愁关那沉寂了二十余年的关墙上,站满了刚投降的大夏兵。
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下面。
只见一支望不到尽头的庞大军队,正沿着那条“神迹天途”,向着南方,浩浩荡荡的开拔。
只不过,这支军队的画风,说不出的诡异。
他们依然穿着大夏的军服,队列也依旧森严。
但他们扛着的,不再是闪着寒光的刀枪,而是一把把崭新的铁锹镐头还有锯子。
队伍的中间,是无数辆吱呀作响的大车,上面装满了木材绳索,还有各种他们看不懂的奇形怪状的家伙什。
他们的将军,卫康,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脸上没了战败的颓丧,反而有一种要去赶考的书生才有的亢奋跟庄严。
“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不是说南边有几万流民吗?将军这是要去镇压?”
“镇压?你见过扛着锄头去镇压的吗?”
“我我怎么感觉,他们像是要去种地?”
夏青禾站在城楼的最高处,俯瞰着这股战士组成的钢铁洪流,嘴角勾了勾。
一支只懂得破坏的军队,是暴力的机器。
而一支懂得建设的军队,才是文明的基石。
卫康,你是个优秀的将军。
希望你,也能成为一个同样优秀的总工程师。
断魂坡南麓,曾经的古战场。
这地方,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几万流民,像被风暴掀翻了窝的蚂蚁,密密麻麻的挤在这片荒野上。
到处都是用破布和树枝搭成的简陋窝棚,空气里飘着绝望饥饿跟死亡混在一起的臭味。
到处都是为了抢个霉树根,或是为半碗泥水打在一起的人。
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呻吟,壮汉绝望的咒骂,汇成一片让人心悸的噪音。
就在所有人都快崩溃的时候。
“轰隆隆”
大地,开始有节奏的颤抖起来。
流民们惊恐的抬起头,望向北方的山口。
他们看到,三支旗帜分明的军队,像是三股颜色不一样的洪流,从山口中,奔涌而出!
最左边的一支,人数不多,但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铁皮大喇叭,他们冲到人群外围,开始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清晰洪亮的声音,反复的喊:
“所有乡亲听着!我们是北境之主夏青禾大人的军队!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不要乱!不要挤!原地坐下!只要服从安排,人人都有饭吃!”
中间的一支,人数最多,他们身穿黑色的铠甲,手持出鞘的利刃,眼神冰冷。他们没冲向人群,而是在离着人群几百米外的地方,飞快的拉开一条长长的警戒线。一辆辆装满了粮食的大车,就在他们身后,散出勾人魂的米香。
最右边的一支,最为庞大,也最为奇特。他们一到场,便在一个穿布衣的将军指挥下,用一种让人眼花的度,开始在指定的空地上测量拉线还有打桩
整个乱成一锅粥的难民营,被这三支天降的军队,用一种粗暴又高效的方式,强行按下了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