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一只酒杯,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夜里惊醒,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唤他。
“阿烬。”
声音从身后传来,柔软又清晰。
他猛地回头,房间里空无一人。
只有窗帘被风吹得轻轻飘动,仿佛真的有人刚刚站在这里。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越是克制,那种幻觉就越真实——宴晚的声音、她的气息、她靠在他肩膀上的重量……一切都在脑海里反复重演。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自从她离开之后,他的世界就彻底崩塌了。
盛霆集团的事务全由副手代理,而他自己,几乎足不出户,整日困在这座空荡冷清的别墅里,一遍遍翻看旧照片,甚至会对着空气说话。
“你到底去了哪里?”
他低声问,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脆弱。
门铃突然响起,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他没去开门,而是继续盯着那扇窗,仿佛下一秒她就会从门外走进来,像从前一样微笑着对他说:“我回来了。”
门外的人等了一会儿,最终自己推门进来。
是许医生,心理顾问。
“沈总。”许医生皱眉看着眼前的景象——满地狼藉,衣服散落一地,书桌翻倒,甚至连墙上的画都被撕破。
沈时烬却像是早已习惯这一切,只是淡淡地说:“我没疯。”
“但你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许医生走近几步,“幻听、幻视、情绪失控……我们需要干预治疗。”
沈时烬冷笑一声:“你是想把我送进医院?”
“是为了你好。”许医生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沈先生,你需要面对现实,而不是沉浸在过去的影子里。”
“她不是影子。”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是真实的,她曾经在我身边。”
许医生叹了口气:“可她已经走了。”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刺入沈时烬的心脏。
他猛地抬头,眼里燃烧着某种几近疯狂的情绪:“她还会回来的。”
许医生没有再劝,只是留下一句话:“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可能连自己都会失去。”
夜深后,沈时烬独自坐在衣橱前,手中抓着一件白色裙子——那是宴晚最喜欢穿的一件礼服,也是她在巴黎时装展上次亮相时的战袍。
他紧紧抱着它,指尖颤抖。
然后,他忽然听见她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别走。”
他猛然抬头,四下张望,什么也没有。
但他已经崩溃到极点,一把将衣服扔出去,随后冲进衣橱,开始撕碎所有属于她的衣物。
布料碎片飞舞,他在混乱中嘶吼:“你别走!求你别走!”
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也顾不上手指已经被剪刀割伤,只是不停重复那句话。
“别走……别丢下我……”
直到精疲力竭,才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巴黎,宴晚正站在一座废弃展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