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倒下。”他说,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滚出来的。
宴晚绕到他面前。
阳光从车库通风口漏下来,落在她的眼尾,那里有一颗淡褐色的痣,沈时烬看了三年才现。
她仰着头,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可你想让我成为谁?”
沈时烬的呼吸一滞。
三年前他在宴昭的遗物里翻到双胞胎照片时,宴晚正跪在他办公室的地毯上,求他借三千万。
她当时说:“我可以做任何事。”他盯着她和宴昭相似的眉眼,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后来他总是在她身上寻找宴昭的影子,却没有现,她笑起来时右边的梨涡更深,而宴昭是左边。
“回车里。”他别开视线,拉开了车门。
车内的空调开得很足,宴晚却觉得热。
沈时烬俯身帮她系安全带时,古龙水混合着淡淡的烟味涌入她的鼻腔,和昨夜床头精油的柑橘香重叠在一起。
他的手指擦过她的锁骨,她猛地一颤,在安全带扣“咔嗒”扣上的声响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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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多想。”沈时烬坐回驾驶座,手在方向盘上攥得白。
后视镜里映出宴晚泛红的耳尖,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踩下油门的力道加重了一些,车胎在地面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宴晚拿起来一看,是林小蔓来的链接,标题十分刺眼:“盛传沈总准备迎娶新欢,宴晚恐成弃子”。
配图是刚才她和沈时烬在车库的照片,角度刚好拍到沈时烬俯身系安全带的动作,看起来极像亲吻。
“又是韩晴。”林小蔓的语音带着哭腔,“她昨天还说要找时尚周刊曝光你抄袭……”
宴晚把手机倒扣在腿上。
车窗上映出沈时烬紧绷的下颌线,她突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上热搜,也是韩晴买的通稿,说她是靠爬上沈时烬的床才拿到设计奖。
当时沈时烬把韩晴叫到办公室,当着全公司的面说:“她是我的人,动她就是动盛霆。”
“要我让人删帖吗?”沈时烬突然开口,目光扫过她的手机。
宴晚望着窗外倒退的梧桐树,轻声说道:“让他自己看吧,如果他在乎的话。”
沈时烬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指节泛白。
他想起今早助理说查到买通稿的是周若雪的公关团队,而韩晴的账号ip地址显示她此刻就在周若雪的公司大厦里。
车停在宴晚公寓楼下时,暮色已经渐渐笼罩了下来。
她解安全带的手停顿了一下,侧头看向沈时烬:“要上去坐一会儿吗?”
沈时烬盯着她泛红的耳尖,喉结动了动。
他想说“好”,却听见自己说:“我还有个会。”
宴晚推开车门,晚风吹着梧桐叶扑在她的脸上。
她站在车边,看着沈时烬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才转身朝楼道走去。
电梯里的镜子映出她苍白的脸,她摸了摸烫的耳尖,忽然想起昨夜迷迷糊糊时,有人用冷毛巾给她擦手,指腹蹭过她当年摔表时留下的疤痕,还轻轻吻了一下。
浴室的热水淋在背上时,宴晚才后知后觉地现自己的心跳还没有平复。
她裹着浴巾擦头,忽然听见门铃“叮咚”响起。
楼道声控灯随着门铃声亮起,透过猫眼,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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