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男声像冰锥扎进耳膜。
宴晚猛地回头,看见沈时烬站在阁楼门口,西装裤脚沾着泥,领带歪在颈侧,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他大步跨过来,指节扣住宴晚手腕的瞬间,她疼得倒抽冷气。“沈先生这是要灭口?”她咬着牙笑,“怕我知道你宝贝白月光根本没那么爱你?”
“闭嘴。”沈时烬的拇指重重压在她腕间的麻筋上,拽着她往楼下走。
经过沈母身边时,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妈,有些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好。”
沈母的哭声被甩在身后。
宴晚被推进车里时,车门撞得她后腰生疼。“松手!”她用力挣扎,却被他扣着按在座椅上,“你以为你能瞒我一辈子?”
“我在保护你。”沈时烬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带着烟草味的灼热,“有些真相,会要了你的命。”
“我的命早就搭进去了。”宴晚偏过头,盯着他喉结下跳动的青筋,“三年前我就把命给你了,沈总。”
车厢里的气氛像绷紧的琴弦。
直到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沈时烬才松开手。
她甩上门的瞬间,听见他在身后说:“今晚别翻那些旧东西。”
可他话音刚落,宴晚就冲进书房,从保险柜最底层取出那封泛黄的信——三年前在宴昭遗物里找到的绝笔信。
“姐姐,别恨时烬,是我自己走不出来。”
她对着台灯举起信纸,光线透过薄纸,照出某些字迹边缘的淡影。
宴晚屏住呼吸,摸出放大镜——“走不出来”的“出”字,墨色比周围深了些,像是覆盖在原有字迹上。
她心跳如擂鼓。
打开电脑调出扫描件,用设计软件放大十倍。
屏幕上,“走不出来”的“不”字左下角,隐约能看见另一个笔画的痕迹。
她手指抖着点击“去色”,一行被覆盖的字渐渐显形:“走不出他的误解”。
“原句是‘走不出他的误解’。”宴晚盯着屏幕,声音像浸在冰里,“有人改了信。”
她继续放大,在信末日期旁现更细微的裁切痕迹。
原本的“十月初七”被替换成“十月初九”——那是沈时烬生日后的第三天。
“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她对着空气喃喃,鼠标重重砸在桌面。
窗外突然响起风声。
宴晚抬头,看见落地窗外的阴影里,一个身影站了很久。
月光照亮他半张脸,沈时烬的瞳孔收缩成细线,喉结动了动,却始终没上前。
凌晨三点,宴晚坐在设计桌前。
台灯在她眼下投出青黑的影子,手边摊着被修改的信、沈母的日记、宴昭的照片。
她抓起铅笔,笔尖在画纸上重重戳出个洞。
“镜”她轻声念着,铅笔在纸上划出利落的弧线,“镜中人。”
月光漫过画纸,勾勒出裙角的裂痕——像面破碎的镜子,每道缝隙里都藏着未说出口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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