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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深夜画稿里的第一缕光（第2页）

“你是要重操旧业？”

宴晚望着桌上的碎纸片，喉咙紧：“我妈需要进口药，沈先生给的钱不够。”

这是她能想到最合理的借口。

屏幕很快亮起新消息：“我认识个老师傅，在环山路的老巷子里，专做手工珠绣。

但晚姐，你千万要匿名。

沈先生上个月刚收购了三家高定工坊，现在查得严。“

宴晚盯着“匿名”两个字，突然笑了。

她从前最讨厌匿名，“宴晚”这两个字是她用十年设计师生涯刻进行业的勋章；可现在，这两个字却成了悬在头顶的刀。

“谢谢。”她回完消息，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凌晨四点，沈宅的监控系统会有十分钟维护时间——这是她观察了三个月得出的规律。

宴晚抱着素描本猫腰钻进书房，皮鞋跟用软布裹得严严实实。

墙上的红外感应灯在她身侧投下淡绿光斑，她屏息贴着墙根挪到打印机前，设计图刚塞进进纸口，就听见窗外传来巡夜保安的脚步声。

她的背紧紧抵着书柜，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直到保安的脚步声消失在转角，才敢继续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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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印机的“嗡嗡”声里，她瞥见书桌上摊开的会议纪要——《盛霆时尚杂志q新秀设计赛方案》，最上面用红笔圈着“叶澜主编担任评委”。

叶澜是她在巴黎高定时的导师，当年亲手把“金梭奖”奖杯递到她手里。

打印完成的瞬间，她手忙脚乱收起布料样本，却在转身时撞翻了沈时烬的咖啡杯。

深褐色的液体顺着桌沿滴在会议纪要上，正好盖住“匿名参赛”那行字。

“操。”她低咒一声，抽出纸巾快擦拭，却在碰到“叶澜”两个字时顿住。

晨光透过纱窗漫进卧室时，宴晚正跪在衣柜最底层。

黑色防尘袋里，第一套成品安静地躺着。

她轻轻拉开拉链，酒红色的缎面在晨曦里泛着暖光，领口的银杏叶暗褶随着她的动作起伏，像被风掀起的金浪。

她伸手抚过腰身处的立体剪裁，指尖触到珠绣的勿忘我时，突然湿了眼眶。

“我不是替身。”她对着镜子轻声说。

镜中的人眼尾还带着熬夜的红，可那双眼却亮得惊人，像淬了星火的刀，“我是宴晚。”

窗外传来汽车碾过碎石路的声响。

宴晚手忙脚乱地把裙子塞回防尘袋，转身时瞥见床头柜上的手机——陈悦的消息弹窗还亮着：“设计赛投稿邮箱我你了，记得用”

她快划掉消息，将手机锁进饰盒最底层。

沈时烬的脚步声在楼梯口响起时，宴晚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镜子里，她看见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她颈后翘起的碎，扫过她藏在袖口里的布料样本，最后落在她身后的衣柜上。

“昨晚睡得好？”他问。

“好。”宴晚笑着应，手指悄悄攥紧了袖中的样本。

而邮箱地址的后缀，是“金梭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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