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在返程时落的。
宴晚缩在车后座,牙齿止不住打颤。
白天淋的那场雨早该干了,可此刻她却觉得浑身浸在冰水里,连呼吸都带着刺。
沈时烬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带着惯常的冷硬:“又在装?”
“没”她刚开口,喉咙就像被砂纸磨过,“冷。”
后视镜里的沈时烬皱起眉。
他突然把车停在路边,转身时西装外套带着风拍在她腿上。
布料还带着他的体温,宴晚却觉得更冷了,眼前的景物开始重影。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掌心贴上额头,烫得惊人,接着是车门被猛地拉开的风声,和沈时烬低哑的骂声:“麻烦精。”
但那骂声里裹着股她从未听过的慌乱,像火折子擦过火柴盒,“咔嗒”一声燃了。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宴晚睁开眼时,床头灯正散着暖黄的光。
沈时烬歪在陪护椅上,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
他的右手攥着她的病历单,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左手悬在她病床边,像是要碰又不敢碰。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极了昭昭敲房门的节奏。
宴晚盯着沈时烬眼下的青黑,想起晚宴上他替女明星整理项链时,也是这样紧绷着肩背;想起今早他站在昭昭遗照前,指尖轻轻碰着相框玻璃的模样。
原来他不是看不见她的不同,只是
“醒了?”
沈时烬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他迅坐直身子,把病历单塞进西装内袋,动作快得像在藏什么秘密:“医生说烧退了,明天明天回老宅。”
宴晚望着他耳尖的红,突然轻声问:“为什么守夜?”
沈时烬的喉结动了动。
他抓起茶几上的保温杯往她手里塞,杯壁的温度烫得她缩了缩手:“别让我再看见你淋雨。”
他转身要走时,晨雾漫进窗户,裹住了他低得像叹息的话:“你不是她可我不想你出事。”
宴晚攥着保温杯的手紧了又松。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晨光透过纱帘落在她床头,照见床头柜上放着个丝绒盒子——是方才沈时烬塞病历单时,从内袋滑出来的。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条雏菊胸针,和她三年前设计、被沈时烬撕毁的那枚分毫不差。
“叮”的一声,手机在包里震动。
宴晚摸出手机,是母亲来的消息:“晚晚,今天看见路边卖蓝绣球,想起你小时候总说这花像星星。
生日快乐。“
她望着盒子里的雏菊,又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突然想起衣帽间里那一整排白裙子——昭昭最爱的颜色,沈时烬最执着的执念。
晨风吹起病号服的衣角,宴晚轻轻抚过胸针上的花瓣。
或许该换种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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