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被张药桎梏得动弹不得,硬受他的清创之术,双眼紧闭,眉头深锁,似乎根本没在听他说的话。
这样也好。
张药继续挑拨玉霖的毒伤,口中声音不止:“我不想再做你的主家,你根本不会像一个奴婢一样侍奉我,我也管不了你。”
“可是张药……”
她又这样对张药直呼其名,偏他始终不忍,让这一声“张药”落在地上。
“说。”
“你不做我的主家,我以后还能仗谁的势呀……”
颤声在耳,张药微怔,压制她手腕的掌力也松了。
玉霖此人,不对任何人真正屈膝,却偏偏一次一次地对他坦然示弱,然而他并没有觉得多开心。
“我张药就这么不值钱?”
“啊?”
“我就这么贱?”
“不是……”
“玉霖,你到底几分真心?”
玉霖的身子一僵,须臾之后,才反问道:“男女之间那种真心吗?”
张药脖颈涨红,下意识得反驳:“不是,我没问这个……”
“我没有那种真心。”
玉霖回答了她自己的设问,随之自嘲般地笑了笑,眼角却有一滴眼泪滑落:“我不懂。”
“不懂就算了。”
张药撇开脸,不敢去碰那一滴泪,“对着我哭什么?”
玉霖抿了抿嘴唇,“我本来想用一个典故,来向你道谢,但一时之间,我倒想不到合适的……”
“不用想了。”
张药收拾好玉霖的毒伤,抽下原本扎在玉霖手臂上的发带,反手绑回髻上。
“你想出来了,我也听不懂。”
“张药,梁京城内,我不敢向任何一个男子求助,除了你。”
“为什么?”
“因为……”
“因为我不想生儿育女建祠堂,我只想死,对吧。”
对啊。
张药的这句话,玉霖真的无法否认。
“行。”
“行……什么?”
“没什么。”
张药丢掉见底的瓷瓶,平道:“我认了。”
瓷瓶滚向登闻鼓前,被迎面而来的李寒舟踩死。
李寒舟立在登闻鼓前,小心地朝鼓后问道:“指挥使,玉姑娘……没事了吧。”
张药站起身道:“没事了。”
“那便好,那个……余恩……他有话要禀。”
“好。”
张药低头,看向玉霖:“李寒舟会亲自护送你回去,我去办我的差了。”
玉霖撑着地面,艰难地坐直身子,“不要在陛下面前,抹了我的功绩,我要自己,上殿受赏。”
“你身上有毒伤,你……”
“求你。”
登闻鼓下,她拉住了张药的衣袖。
想起她说她不懂男女之事,张药想死。
第52章白银阵我唤她玉霖,她就是玉霖。……
“拖走……”
话虽如此说,张药却根本不敢从玉霖的手中,真正抽拉出自己的衣袖,只能半伸着手臂看向李寒舟:“李寒舟,过来把她给我拖走。”
李寒舟几乎怀疑,张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顺便对自己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