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之礼族弟…冲击结丹,想必…劳心费力吧?听闻你从黑岩坊市换了凝脉丹?啧啧,那地方鱼龙混杂,丹药…可未必干净啊…族兄我…甚是担忧…特来…探望…”
向云海!
这个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向之礼的耳膜!
瞬间点燃了他心中那濒临熄灭的暴戾火焰!
是他!一定是他!
除了这个早已结下死仇、在家族中颇有势力、又精通丹药之道的向云海,还有谁能如此精准地在他换取凝脉丹的关键时刻,布下如此阴损歹毒的陷阱?!
那任务殿的刀疤执事…那凝脉丹中隐藏的、专门针对经脉的阴损丹毒…环环相扣,歹毒至极!
“滚!!!”
一声饱含极致痛楚与滔天暴怒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猛地从向之礼喉咙深处炸响!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起手边一块滚烫的碎石,狠狠砸向厚重的石门!
砰!
碎石砸在石门上,出沉闷的声响,随即无力地滑落。
门外传来向云海压抑不住的、如同夜枭般的低笑,充满了报复的快意与恶毒:“呵呵…呵呵呵…族弟好生休养…这地火室…安静…很适合…养伤…为兄…改日再来看你…”
脚步声带着轻快的节奏,渐渐远去。
“噗——!”急怒攻心之下,向之礼再次喷出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眼前彻底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焦黑狼藉的身体,如同被遗弃的破布娃娃,瘫倒在冰冷与滚烫交织的岩石地面上,只有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呼吸,证明着生命尚未彻底熄灭。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夹杂着经脉寸寸断裂的幻痛,将他彻底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丝微弱的意识在剧痛的海洋中艰难浮起。
眼皮沉重如铅。
模糊的视线中,是石屋熟悉的、低矮而布满水痕的顶壁。
身下是硬板床粗糙的触感,身上盖着一床带着霉味的薄被。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草药苦涩气息,以及…自身伤口腐败与药膏混合的怪异味道。
这里是…矿脉深处…他那间破旧的石屋?
他尝试动了一下手指,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瞬间从手臂经脉传来,让他闷哼出声。
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丹田处空空荡荡,灵力微弱如游丝,每一次细微的灵力运转尝试,都如同在破碎的玻璃管道中强行注入滚油,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尤其是那几条被阴损丹毒侵蚀破裂的主经脉,更是传来阵阵灼烧般的麻木与刺痛。
“醒了?”一个沉稳中带着疲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向之礼艰难地转动眼珠。
床边,坐着魁梧如铁塔的向铁山。
他身上的玄铁甲胄卸去了,只穿着单衣,古铜色的脸庞上带着深深的倦意,眼底布满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黑的胡茬。
他手中正端着一个粗陶碗,里面是墨绿色的、散着刺鼻气味的粘稠药膏。
“别乱动。”向铁山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你昏迷了七天七夜。经脉受损严重,丹田震荡,灵力溃散…能捡回这条命,已是万幸。”
他一边说,一边用一根粗糙的木片,小心翼翼地将那墨绿色的药膏涂抹在向之礼手臂一条深可见骨的、兀自渗着黑黄色脓液的狰狞伤口上。
药膏接触伤口,带来一阵强烈的灼痛和麻痒,向之礼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是谁…送我回来…”向之礼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牵扯着喉咙的剧痛。
“执事堂的巡逻弟子在地火室外现你,像个血葫芦。”向铁山涂抹药膏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向之礼一眼,“他们说…你冲击结丹…再次失败…走火入魔…经脉寸断…”
他刻意加重了“再次失败”和“走火入魔”几个字,似乎在观察向之礼的反应。
走火入魔?向之礼心中冷笑。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掩盖了那凝脉丹中毒的真相!
“那凝脉丹…”向之礼艰难开口。
“丹药?”向铁山眉头紧锁,摇了摇头,“执事堂的人清理地火室时,什么都没找到。现场一片狼藉,只有你的血和破碎的衣物。”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之礼,修行之路,急不得。你根基本就有损,强行冲击结丹,太过凶险…”
向之礼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心中那滔天的怒火与怨毒,如同被冰封的火山,在剧痛与虚弱的躯壳下,无声地酝酿、压缩。
找不到丹药?好干净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