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白驹过隙,倏忽间,又是两年寒暑。
如今的赵天宝,已是十七岁的少年,身形抽高,愈显得长身玉立。
在徐葬持续不断、花样翻新的“知识轰炸”和“故事滋养”下,他的眼界被强行拓宽到了一个极其离谱的程度。
虽然经义文章未必能做得多么精深,但谈起什么“海外有国不信君王信选票”,什么“星辰运转乃引力牵扯”,什么“万物或许皆由细不可察之微粒构成”等等奇谈怪论,却是头头是道,常常能把老夫子噎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法反驳。
可以说,他已经被徐葬“忽悠”得在思想的道路上狂奔,几乎“找不到天南海北”了。
而在武道方面,那门《长生功》他倒是未曾落下,或许是资质确实不凡,又或许是徐葬暗中引导有功,竟在两年的时间里被他修炼到了大成境界。
如今的他,肌肤莹润如玉,双眸开阖间隐有精光流转,气息沉静绵长,行走坐卧间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清净无为的飘逸气质。
若不开口谈论那些“歪理邪说”,乍一看,真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临凡,风姿绝世。
然而,这“仙人”般的气象之下,实战能力却提升有限。
凭借《长生功》大成带来的雄厚内息和温养到极致的体魄,对付二三十个不通武艺的壮汉,他倒是能凭借气息悠长、身法灵动(多少受了点徐葬影响)轻松取胜。
可一旦对上真正修炼杀伐武技的好手,他那缺乏实战锤炼、招式衔接生涩的弱点便会暴露无遗。
空有一身深厚“功力”,却不知如何有效运用,好比孩童舞动百斤大锤,看似吓人,实则破绽百出。
反观徐葬,这两年他心无旁骛,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铁布衫》与《草上飞》的修炼之中。
有着长生体质带来的近乎无限的耐力和恢复力作为支撑,他的进境堪称恐怖。
《铁布衫》早已圆满,一身横练功夫登峰造极。
寻常刀剑难伤分毫,运功之时,肌肤隐隐泛起古铜色的光泽,如同披覆了一层无形铁甲,力大势沉的拳脚击打在上面,只能出沉闷的声响,难以撼动其分毫。
《草上飞》亦臻至圆满之境,身法施展开来,真个是动如鬼魅,静若幽林。
全力奔驰之下,身影模糊,带起道道残影,短距离内爆度惊人,高墙深壑如履平地,踏雪无痕或许还差些火候,但草上飞驰已非难事。
两门武技圆满,带来的不仅是防御和度的极致,更是整体战力的飙升。气血旺盛如烘炉,力量、反应、耐力都得到了全方位的强化。
如今的他,战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连他自己都难以准确估量,只知道若再与两年前的自己放对,恐怕一招之内便能决出胜负。
这一日,赵老贪再次将二人唤至书房。
仔细考校之下,赵老贪脸上的满意之色越来越浓。
赵天宝的《长生功》修为做不得假,那浑厚精纯的气息、凡脱俗的气质,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感到一丝惊叹。
虽然文学方面的见解依旧“离经叛道”,但思路之开阔、反应之敏捷,也远寻常学子。
而当他将目光转向徐葬时,更是心中暗惊。
此子静立一旁,看似低调,但身姿挺拔如松,气息沉稳如山,目光开阖间精光内蕴,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动如岳、动则雷霆万钧的压迫感。
与两年前那个虽然健硕却仍显青涩的少年相比,简直是脱胎换骨!
“好!好!好!”赵老贪连道三声好,心中畅快无比。天宝的进展乎预期,徐葬这个“磨刀石”和“引导者”更是功不可没,且看起来实力惊人,将来或有大用。
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徐葬身上,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从书案的暗格中,取出了那本纸质泛黄、记载着《长生功》的线装册子,递向徐葬。
“徐葬,你这两年来,伺候少爷尽心尽力,自身勤勉不辍,老爷我都看在眼里。”赵老贪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这《长生功》,今日便准你修炼。
望你日后能更好地辅佐天宝,将来……或许另有一番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