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明蕴不紧不慢地行至荣国公夫人寝屋前时,她早已候在廊下,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
“少夫人。”
明蕴问:“婆母醒了吗?”
钟婆子:“还不曾。”
“那我在此侯着?”
钟婆子略一思付:“少夫人身子矜贵,如今天寒地冻的,若是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她是明白人,便道:“容老奴进去通报一声。”
明蕴颔,笑:“有劳钟妈妈。”
钟婆子轻推门扉而入,径直穿过外间。她在荣国公夫人跟前伺候多年,对屋内陈设了如指掌。
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她熟练地寻到烛台,一一点亮灯烛。暖黄光晕渐次漫开,驱散满室昏暗。
行至拔步床前,她轻轻掀开锦帐,对着榻上安睡的荣国公夫人柔声唤道
“主母。”
“主母。”
荣国公夫人裹着云锦被翻了个身,绣着缠枝莲纹的被面在烛光下泛着柔和光泽。
“别吵。”
钟婆子温声道:“少夫人来给您请安了。”
荣国公夫人猛的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钟婆子报了个数。
荣国公夫人:???
“这个时辰,她来做甚!”
“她分明是存心怨怼!”
荣国公夫人猛地坐起身,怒了:“还有没有规矩了!成亲那几日都不曾来得这般早!”
钟婆子连忙上前为她抚背顺气,手法娴熟地顺着荣国公夫人的脾气安抚。
她伺候多年,最是懂得如何平息主子的怒火,几句话便让荣国公夫人紧绷的神色稍缓。
“您消消气。”
她自是绝口不提,明蕴往前来请安的时辰,都是掐着荣国公夫人平日起身的点儿,分毫不差。
这般体贴的安排,倒显得今日的‘扰人清梦’别有深意。
“小公子初入府邸,年纪尚幼,难免怯生。您也知晓,他最依赖少夫人。晨起若不见她在身旁,怕是要红着眼圈寻人。故而少夫人每日总要候着小公子醒来,携他一同来请安,这才耽搁了时辰。”
她的声音平稳如镜:“如今小公子既已适应府中起居,少夫人理应在伺候完世子早朝后,便即刻过来请安。”
“府上男丁历来都是这个时辰上朝。若国公爷在府中,此刻也整装动身了。”
“如此一算,主母先前说晨昏定省,时辰倒是正好吻合。”
荣国公夫人嫁入戚家这些年,婆母从不为难,丈夫也不拘着她,日子过得比在娘家当姑娘时还要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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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年节庆典,她何曾需要起得这般早?
那番话听着很有道理。
可荣国公夫人突然有点心累,感觉这日子不是很好过了。
“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