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蕴也不管他是否跟上思绪,自顾自将白日里与朝云燕的龃龉娓娓道来。
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家的事,偏又事无巨细,连对方哪个眼神带着刺都描摹得清清楚楚。
事既已了,总该让枕边人心里有个数。
待说完来龙去脉。
她表示。
“夫君生得这般模样,难怪总惹得那些未出阁的小娘子寤寐思服。”
戚清徽视线在明蕴与那盒莹润府玉容膏间流转,倏然抬手将人揽近,明蕴只觉天旋地转,已被他带着跌进锦被深处。
戚清徽似笑非笑:“这是点我呢?”
明蕴摇头,由衷:“是夸。”
“容貌是天生的,有这种困扰在所难免。”
明蕴垂眸,没多少情绪,轻飘飘:“我是过来人,我懂。”
戚清徽:……
不知道是夸我,还是特地夸你自个儿。
戚清徽素来不屑多费唇舌剖白心迹。他向来洁身自好,除明蕴外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逾矩之举。
什么朝云燕之流,他连对方是圆是扁都记不真切。
但念及今日风波确实因他而起,自认深谙为夫之道的戚清徽淡淡道:“太傅府的家教,是该好生整顿了。”
明蕴随手在他胸前轻拍两下,那熟稔的架势活像在拍打书院同窗的床板:“顾及两家颜面,我已很是手下留情了。”
嗯……
她与戚清徽的相处,真的不像夫妻。
偏生二人都未觉有何不妥。
毕竟她若动真格,可不止动动嘴皮子这般简单。
“全京都嫉妒我的娘子怕是不少。”
明蕴:“不过,我想的开。遭人嫉妒也没什么。”
戚清徽漫不经心听着。
明蕴弯唇:“无非是我得了她们求而不得的。夫君你……便是我最漂亮的反击。”
夜深人静,烛影摇曳。
明蕴嗓音如春溪漱玉,在锦帐间涓涓流淌,每一个音节都似情话轻轻叩在人心尖上。
偏她浑然未觉,竟还将敷过香膏的皓腕递至他鼻尖。
“好闻吗?”
“这膏体质地细腻,才进货不过几日,已赚得满盆满钵。”
戚清徽喉咙紧,偏过头去。
“太过甜腻。”
没有平素她贴身衣物的熏香清雅。
明蕴眼眸幽幽,倏然伸手捧住他的头,不由分说地将人重新转向自己。
“那我们就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