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母亲夜半气急坐起的情形只怕有增无减。每回动怒,你那点私房钱怕是要捉襟见肘了。
穷的叮当响。
戚清徽却未点破,只将话题引向正事:“周理成已返京,今日早朝必会议功。”
荣国公眼底最后一丝笑意消散,眸光深沉若古井。
“且看吧,今日必有一番唇枪舌剑。”
他指节无意识地叩着紫檀小几:“圣上欲为二皇子铺路,却要借朝臣之口道出,才好顺水推舟。”
戚清徽唇角掠过一丝极讽刺的弧度:“太子虽病,犹在。”
短短六字,道尽皇家子嗣相争的残酷。
圣上若执意抬举二皇子,那位缠绵病榻的储君会作何想?
储君纵使素以温厚着称,经历多年储位风雨,又岂会不生疑虑?
此刻东宫之中,怕早已将这番举动视为——只待他咽气,便要改立新储。
荣国公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若论嫡庶正统,太子若真有不测,七皇子谢斯南方是名正言顺。”
“新后一党,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二皇子得势。”
新后,便是谢斯南的生母。
正因如此,永庆帝之前找上了戚清徽。
只需荣国公府作壁上观,在龙威震慑之下,周理成自会‘心甘情愿’地献上功劳。
待木已成舟,谁敢再质疑?
戚清徽目光掠过窗外渐次明亮的街景:“可荣国公府,不会坐视不理。”
他转回视线,与荣国公目光相接:“今日只要戚家率先力保周理成,满朝文武谁不是明眼人?军饷案牵动国本,莫说老臣,便是御史台诸公与武将们,也绝不会坐视他功劳被窃。”
马车在宫门前缓缓停稳。
戚清徽整了整绯色官袍的袖缘,语气笃定。
“这件事,成不了。”
————
天色渐明,街市喧哗声透过高墙隐隐传来。
暗卫呈上的卷宗堆积如山。不过两日工夫,所有罪证已查得水落石出。
明蕴端坐亭中,一页页翻看着证供,神色平静得仿佛听不见不远处凄厉的哀嚎,也听不见棍棒击打在肉体上的闷响。
空气中弥漫开新鲜的血腥气,甜腻中带着铁锈味,熏得人喉头紧。
乌泱泱的仆从垂立在院中,个个屏息凝神,连衣料摩擦声都清晰可闻。棍棒击打肉体的闷响与渐渐微弱的哀嚎,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待最后一声呻吟消散在晨风里,明蕴这才缓缓起身。
她目不斜视地掠过地上那一滩滩模糊血肉尸身,仿佛那不过是寻常落叶。
“死了就拖出去。”
她声音清凌凌的,像碎玉敲在冰面上。
“别脏了荣国公府的地儿。”
消息传入二房屋里时。
“什么?”
“明蕴她疯了吧!”
二房内,戚锦姝啪的放下银箸,震惊得连刚端上来的燕窝粥都忘了用。
“她平素最是理智。这种事不该徐徐图之,待将中馈接手后,再慢慢施以雷霆手段?”
“昨儿就将大伯母得罪狠了,今早竟又召唤大房所有的奴仆,去看那些罪奴被打到断气。”
“还让那些奴仆将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
她有毒吧!
奴才怕是腿都要软了!
戚锦姝想不通啊。
她和明蕴交锋多次,自认清楚她行事谨慎,冷静自持,不落人话柄的作风。
“这般急躁冒进,她定会在府上落个狠毒的名声。”
戚二夫人轻轻摇头,银匙在瓷碗边缘轻叩:“那是你嫂嫂,岂可直呼其名?越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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